岁月如歌•童趣难忘

史连泉

　　昨天，在微信里收到朋友发来的两个图片，深深地吸引了我，我观摩了许久，感觉很有趣味，特别这五个小男孩深深地感染了我。看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孩子，激起了我的回忆，我们的童年时代也和这五个孩子一样。他们这群顽皮的孩子，就是我60多年前生活在小山村的一个影子。

清晨，我去村口的池塘散步，看见一个穿朝鲜服饰的小女孩，蹲在池塘边，发间别着野花，正往水中撒食，锦鲤闻声聚来，金红相间，在水中翻腾如舞。铜钱浮在水面，随波经晃，映着亭角飞檐。她不说话，只是笑，偶尔经唤一声，鱼群便争先恐后地围拢。我站在不远处，看她和鱼儿的默契，我也感觉很快乐，竞觉得这池水、这亭子、这荷叶，都不过是陪衬。画面上的一行小红字“锦鲤相伴，鸿运当头”，这时，正好一群大雁从头顶飞过，此刻人间，自有鸿运当头的意境。

　　清晨的阳光洒在河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河岸的石头被晒得微暖，草叶上还挂着露水，风一吹，带着水汽的清凉扑在脸上。五个小调皮鬼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火苗不急不缓地舔着竹签上的鱼，滋滋作响，香气已经悄悄钻进每个人的鼻尖。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泥，脸上都沾着灰，有的卷着裤腿，有的光着脚丫，但眼睛亮得像天边刚褪去的星子，专注地盯着那几条快烤好的鱼。

其中一个瘦高的男孩正小心翼翼地翻动竹签，生怕把鱼皮弄破。他嘴里还念叨着：“火要小点，不然外头焦了里头还是生的”。另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早就按捺不住，伸手想去捏一块尝尝，被旁边男孩一把推开，小馋猫，还没熟呢！惹得大家哄笑起来。笑声惊起了岸边树上的一只白鹭，扑棱棱飞向河心，贴着水面划出一道波纹，水波轻轻荡开，像被笑声揉皱的镜子。

他们只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鱼，但不知道这顿“野味”能不能吃饱，但此刻，没人计较这些。对他们来说，河水、野火、竹签和鱼，就是整个世界。火光映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像是把童年最生动的那一面，一帧一帧地烙在了时光里。

我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没走远，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这样烤过鱼——用的是生锈的铁丝，鱼是从小河里摸来的，火是借来的打火机点的。那时的快乐来得简单，走得也快，可偏偏记得最久。如今再看这一幕，竟有些恍惚，仿佛不是他们在烤鱼，而是自己童年的影子，在河边重新快活了一回。

河水静静流着，不说话，却把一切都听了进去。树影摇晃，风穿过芦苇丛，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这群孩子伴奏。那只白鹭又飞了回来，落在浅水处，歪着头看他们，仿佛也在等一口鱼香。金属桶里还放着几条没上火的鱼，桶身映着天光，一闪一闪，像藏了半桶星星。

鱼烤熟了， 他们吃得满嘴是灰，也满嘴油光，有人还把鱼骨头摆成笑脸，有人用树枝在沙地上画船，说以后要当海军，立志守卫在祖国的边防线上，争做一名优秀的海员，旁边的一男孩说：“我也想当兵，我还想当一名海军军官呢”！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着，正因为长大后干什么？不知道，才更值得去想，你还别说，还真有人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堂哥就是其中的一员。

这大概就是童年吧——不是被安排好的餐点，也不是写在作业本上的答案，而是自己生火、自己烤鱼、自己笑出声的片刻。哪怕衣服脏了，手黑了，回家免不了一顿骂，可心里是甜的，像那条外焦里嫩、冒着热气的鱼，真得很诱人啊！

阳光越来越暖，火堆渐渐小了，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入蓝天。孩子们收拾着东西，拍打着各自身上的泥土，打打闹闹地往回走，夕日的黄昏，他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我仍坐在原地，看着那堆余烬，轻轻吹了一口。一点火星闪了闪，又灭了。

但我知道，青春的这把火，它仍在烧，烧在记忆里，烧在岁月中，烧在某个清晨，烧在一条安静的河边，烧在五个调皮的小男孩的笑声里。在这惬意的小河畔，曾留下了他们的一个个脚印，也留下了他们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