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如花落 岁岁又年年‌

Gsy

摄影：GSY（北京）65472692

雪落在枝头，像谁悄悄撒下的盐粒，轻得仿佛一颤就化。我站在院子边上，看那一簇枝条在风里微微晃动，雪末簌簌地往下掉，像是冬天在低声说话。这雪不急，年年都来，落得从容，像是赴一场无人邀约却从不失信的旧约。

阳光斜斜地穿过树梢，照在挂满冰凌的细枝上，那一瞬间，冰晶像是活了过来，泛着微光，像谁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了枝头。这样的光景，每年都有，不早也不晚，恰如其分地落在记忆的同一位置。

我远远看着，没出声。这样的安静，这样的雪，这样的等待，岁岁年年，仿佛从未变过，只是人影在变，故事在重写。

柴堆堆在屋檐下，顶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像盖了条旧棉被。

天是淡蓝的，冷得干净。这雪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年轮里——一圈又一圈，无声无息，却把每一年都刻得清晰。

一根弯曲的树枝伸在眼前，雪在上面堆出柔和的弧线，像谁用毛笔轻轻勾了一道。风一吹，雪末飘起，又落下，像一场微型的雪崩。冬天年年压境，可总有这么一根枝，倔强地撑着白。

树根盘错，像老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这样的树，这样的雪，这样的寂静，年年都来，像一场无声的重逢。

雪落下来，不是为了记住谁，而是为了证明——有些东西，岁岁年年，始终如一。

田野开阔，雪盖住了一切，连枯草的尖都看不见了。

一根枝条上挂着几片枯叶，叶边积了雪，像镶了银边。冬天从不吝啬，每年都在枝头写一点，不多，却足够让人心头一颤。

我远远看着，有些重逢，不必言语，雪落满肩时，一切已明了。

阳光穿过云隙，照在挂满冰凌的枝上，那一瞬，冰晶像是燃了起来，泛着微金。我站在风里，看光在冰上跳动，冷不是冬天的全部——它藏了暖，藏了光，藏了年年岁岁里，那一丝不肯熄灭的温柔。

夕阳把云染成金红，雪地也泛着暖光。冬天的黄昏总是来得早，可也美得格外认真——像在说：这一年，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