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孙过庭《书谱》有感,其二

卢月龙

<p class="ql-block">孙过庭论述书法创作非常辨证,认为"偏工而就,尽善难求",所以书法创作中无论什么样的风格都有其局限性。如质直和刚狠的则倔强坚挺;太认真的字则过于拘束;大起大落的则容易失去规矩;而气格躁勇的则过于剽迫,如此等等。说明书法创作实在是无法完美的。即如王羲之流,唐张怀瓘也认为其有"女郎才,无丈夫气"。若以孙过庭的说法应该算是"温柔者伤于软缓"类的。所以时下书法批评界所谓的书评就存在诸多问题,一味趋于讨好或基于功利的书法评论就不是科学和公允。还有象国展的所谓冲刺班,提高班,它们的培训说穿了就是投合参展需要,或者说穿了为了迎合评委的某种口味,做到所谓的尽善尽美,无论字法、墨法、章法没有什么缺点,其实这怎么可能呢?历史上大凡伟大的书家无论性格及书作风格都有缺点,而缺点才是那个时代,那个人真正的本我,书法创作的真实本性,赖以书史存在的真正原因。譬如苏轼的"石压蛤蟆",黄山谷的"死蛇挂枝",这变成了让后人一眼望穿的宋人风度。先贤早已洞穿书理,偏工易就,尽善难求,不可能十全十美,因此这样的评论和所谓国展评审就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了。</p><p class="ql-block">其实在书法创作中所谓风格即是象孙过庭所述的那种"偏工"的,"斯皆独行之士,偏玩所乖"的那类,否则不可能出现象"女郎才"的王羲之;不可能出现被姜白石称为有科举习气又有矜敛之弊的唐人书风;不可能出现元之"质直"之风的杨维桢;不可能出现明中后期"躁郁刚狠"的张瑞图,"剽迫蹇促"的徐渭,等等。说穿了都是时代的个人的双重产物。否则,拘泥于所谓书法创作"标准",到头来反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创作出千人一面,万目一同的流行书法来。</p><p class="ql-block"> 记于西山恬园寄云山房灯下</p><p class="ql-block"> 2025.11.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