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梦瑶</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60556792</p><p class="ql-block">图片:照片+网络致谢</p> <p class="ql-block"> 这几天不忙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的打开美篇,点开【忆童年交流天地】中的“童年鸟趣”。听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就这样悄然沁入心扉,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鸟鸣,还有口琴悠悠的伴奏。这样治愈的声音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了,那是久违的声音,是久违的思念,是久违的灵魂的回响。</p><p class="ql-block"> 在这喧嚣的世界里,偶尔与这样的旋律相遇,仿佛是对心灵深处期盼与归属的回应。它像是要带走我的身体与灵魂,带我回到那个很久很久,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记忆深处,有时候努力的去想,也是朦朦胧胧。但有的却又无比清晰,清晰的如同某些画面,未曾随时光流逝而消散,反而在思念中愈发浓郁,就好比这鸟鸣声,轻轻触动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瞬间把我拉回到了童年。</p><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在四川,是一个绿水青山,烟雾缭绕的小村庄里。那时候,每一个清晨都不是被闹钟唤醒,而是有鸟儿们温柔的合唱拉开序幕。有布谷鸟声声催促—“快锄”,麻雀在窗外树枝上“叽叽喳喳”,斑鸠鸟发出沉稳的“咕咕”低吟,还有发眉鸟那清脆如短笛的啼鸣,穿破晨雾,回荡在山谷之间——这些天籁交织,融合,萦绕不绝。我曾那样迷恋、那样陶醉于这声音,多少次躺在绿草地上,望着天空,享受着这场“自然声乐”所给予的快乐与愉悦!</p> <p class="ql-block"> 我正陶醉在这幅由声音绘就的画卷里,仿佛自己也成了画中那个躺在草地上的女孩子。忽然,一阵细碎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破了旋律的平衡——是弟弟,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紧紧地捂在胸前,小脸上满是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泥痕,眼神却亮的惊人。</p><p class="ql-block"> “姐!它受伤了,飞不动了,翅膀下面还有血,从树上掉下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一只羽毛未丰的麻雀正在他手心微微颤抖,耷拉着脑袋,但那双黑豆似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我说:“弟弟,赶紧把这个小可怜带回家,给它清理,上药”。我从弟弟手里接过小麻雀飞快的往家里跑,弟弟在后面边追边喊:“姐姐,等等我,等等我呀”。</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我立刻烧了开水,倒在碗里,加了一撮盐。用现在的话说,那大概算是简易的“生理盐水”了。当时我不懂这些名词,也没有现成的消毒用品,只凭着一点生活常识,觉得用开水加盐应该是干净的。我小心地用小毛巾蘸着温热的盐水,轻轻擦去他伤口周围的血迹。</p><p class="ql-block"> 擦干净后,家里实在找不出像样的药,只有去痛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记得大人说过,这能止痛消炎。于是我拿出两片儿放在瓶底,用玻璃瓶儿细细擀成粉末,小心地撒在小麻雀的伤口上。说来也神奇,血真的慢慢止住了。</p><p class="ql-block"> 接着,我让弟弟找个纸箱子来。我们在箱底铺上一层软软的棉花,又把我踢毽子用的那些鲜艳鸡毛铺在上面,做成一个暖融融的小窝儿。我特意用剪刀在箱子侧面剪了正方形窗口,这样它既能呼吸,又能看见外面。弟弟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我嘱咐他每天准备好清水和米粒,早中晚各换一次。他郑重的点头说:“我是它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它的。”</p><p class="ql-block"> 弟弟果然说到做到,每天清晨,中午,傍晚都会准时为他换清水,添上米粒,一次也没有忘记。就这样被弟弟细心呵护,被宠养了一个礼拜,它的伤口彻底愈合了,精神也完全恢复了,在纸箱里扑腾着翅膀总想往外飞。我知道,是时候放它回到大自然,回到它妈妈身边。</p> <p class="ql-block"> 我跟弟弟商量着把它放生,可他一听,脑袋就摇得像拨浪鼓,紧紧抱着纸箱子,怎么也不肯答应。“它好了就是好了,干嘛非要走?我能一直养着它!”我每天跟它喂“米粒”的时候,它都要用它的小嘴嘴轻轻地啄我几下,又不疼痒痒的可舒服了;我每天都要抱起它好几次,让他亲亲我脸蛋儿,多有趣呀;我不让它走,他嘟着嘴,满是不舍。</p> <p class="ql-block"> 我蹲下来,轻轻搂着他的小肩膀,指着窗外的大树对他说:“你看,它的翅膀长好了,它本来就是属于天空和树林的。你听,它妈妈也一直在外面叫它,它肯定也想妈妈了呀”!万物皆有灵性。</p><p class="ql-block"> 我想让弟弟更明白,就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弟弟:“你还记得吗……咱们家,你那个双胞胎弟弟,早就离开了我们,妈妈每次想起他,都很难过。听到这句话,弟弟先是愣住了,仰起的小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光。然后“哇”的一声哭了!“我要弟弟,我想弟弟了,他在哪里呀,我想和他一起抓螃蟹”</p><p class="ql-block"> 我瞬间慌了,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曾经我们都骗他说那个弟弟去远方亲戚家了,今天被我不小心说穿了,也让他想起了和他一样大的弟弟了。我不敢让他哭的更厉害了,于是我过去把他抱得更紧,声音也变得更轻更柔,对他说:“弟弟乖,不哭了,不哭了,妈妈一会儿听到了,会骂我的,会骂我跟你说</p><p class="ql-block">了这个秘密,妈妈也会更加难过”。你看,“失去亲人是多么难过的事。那小麻雀的妈妈要是一直找不到它,该多着急,多伤心啊!我们把他照顾好,现在让它回家,不就是做了最善良,最对的一件事情吗?”</p> <p class="ql-block"> 弟弟低下头,拿袖子用力抹了抹眼睛,沉默了好久。他看着纸箱里那个毛茸茸的小生命,小手最后轻轻的抱起小麻雀,对着它的嘴亲了亲,仿佛是在告别。</p><p class="ql-block"> “嗯”,他硬咽着,却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让它”—回家找妈妈。</p><p class="ql-block">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如今我们姐弟相聚,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唯独我们从不再提起那只小麻雀。不是忘了,是我不敢。</p><p class="ql-block"> 有些记忆太轻,像一片羽毛,有些回忆太重,重到我们宁愿把它安然放生,让他永远栖息在岁月的深处,不再惊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