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人醉爱秋

老邓

<p class="ql-block">  春的年轻,夏的热烈,冬的苍老,都不能与秋的浓烈与厚重媲美。唯有秋,才是“好色”之徒的醉爱。</p><p class="ql-block"> 因为秋,是一位慷慨的丹青圣手,将积攒了一整年的颜料,毫不吝惜地倾泻出来。让“好色”之徒们无可救药的满腔贪恋与痴迷。</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你看那枫叶,不是怯生生的浅红,也不是闹嚷嚷的深红,而是一种饱含了霜意的、醉醺醺的酡红,仿佛饮了过量的晚霞,在山腰里蹒跚着。那银杏呢,一树树,一街街,是那样纯粹的金黄,铺张、烂漫、如帝王般气派。风一来,那金黄的叶子便簌簌的落,似天上宫阙的金箔,洋洋洒洒地飘落人间。行走其间的人,便成了这画里的灵动之色。</p> <p class="ql-block">  秋日的天,是一块无与伦比的画布。它不再是夏日那种被暑气蒸得白茫茫的样子,而是被秋风一遍遍地擦拭过,呈现出一种极高、极远、极淡定的蔚蓝。那蓝,清透得像琉璃,却又深厚得望不见底。偶尔有几缕云,也是丝丝缕缕的,如新絮,如游丝,悠闲地挂在那里,更显得天宇的空阔与寂寥。在这样的天地间,那些斑斓的草木之色,才愈发显得浓烈而纯粹,不至于被浑浊的背景吞没。这多像一位高明的画师,深知留白的妙处,以无垠的虚空,涵纳有限的热闹。</p> <p class="ql-block">  若说白日里的秋色是一幅富丽的织锦,那么秋夜的月色,便是一轴清幽的水墨了。月到中秋,那光便与别时不同。它不是夏夜那种带着潮气的、朦胧的晕光,而是清冽的,如寒泉,如水精,带着一种清醒的微凉。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是霜一样的白;落在残荷的枯梗上,便有了铮铮的瘦影;流过桂树的密叶,仿佛能听见那浓郁的甜香在冷光里流动的声音。这时万籁俱寂,色彩都隐去了形迹,世界回归到最素朴的黑白。然而这黑白之中,却蕴着无穷的韵味与幽思,让你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破了这一场银色的梦。</p> <p class="ql-block">  这般由绚烂而归于静寂的过程,正合了“好色”者的心境。他们贪恋那枫红菊黄的热闹,是爱生命酣畅淋漓的绽放;他们也沉醉于月白风清的静寂,是爱生命在辉煌过后,那从容不迫的沉淀与安详。秋,便是一位从繁华场中走来,卸了浓妆,披着素袍,于水边林下静静思索的智者。他有过青涩,有过壮盛,如今一切了然于胸,只将一生的故事,都凝练成眼底那一片深邃的湖光山色。</p> <p class="ql-block">  所以我说,真“好色”者,必爱秋。爱的,不独是那满目斑斓的表象,更是这表象之下,那丰饶与枯寂、热烈与冷静、充实与空灵的辩证。是一场天地间最盛大、最庄严、献给眼睛与心灵无与伦比的盛宴。</p><p class="ql-block"> 我得瑟,我是“好色”之人、爱秋一族!</p> <p class="ql-block">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一并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