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又入了我的梦

郑 郑手机摄影

你是否也犯过一个错，弄丢了最该珍惜的人，从此杳无音讯？

———序

很久没有下雨，昨夜突然来了一阵雨，携着晚秋，狠狠砸在窗玻璃上。窗外雨丝成织，窗内浸漫水汽，连我的心瞬间也湿得发疼。

一股风突然把窗门吹出一条缝，带着雨的冷意，猛地将我从梦里拽醒。梦里的场景还清晰如昨：她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蓝色的泳衣裙被海风拂得轻轻扬起，身姿依旧是初见时那般轻盈曼妙，发梢沾着的细碎浪花，像极了当年她笑时眼里的光。

可下一秒，她身体一滑，整个人便坠入了翻涌的深蓝海水里。我心尖骤然一紧，连呼吸都忘了，疯了似的朝她奔去，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手，可她却猛地偏过头，眼里的疏离像结了冰的海，任凭浪头拍打着她的肩膀，任凭我在岸边急得声音发颤，始终不肯将手伸过来。

直到另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近，她才毫不犹豫地将手递了过去，被那人稳稳拉上岸——那瞬间的无力，比海水更沉，死死压在我胸口，连醒来时，指尖都还残留着抓不住的空落。

我摸索着打开手机，时间指在零晨4点。这个时间点本是酣眠的时刻，可梦里的她连嘴角都带着倔强冷意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清晰。我连忙打开周公解梦，文字说“预示所想之事将顺意，唯需历经小波折”。可这些字眼像隔了层雾，我读不懂，我只知道，分手已过十余年，我以为早将她埋进了时光的深处，却没想，一场雨、一个梦，就能将所有刻意的遗忘变回原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段日子，我明明没敢想起她，可此刻醒着躺在床上，那些被刻意压制的回忆，却像决了堤的水，汹涌着漫过来。她曾是学校里最惹眼的姑娘，多少同学围着转，她却偏偏选了我。那时的我能得到她的青睐也沾沾自喜。我的家并不富裕，我把家里寄过来的伙食费都花在她身上，不管怎样，能与她在一起，什么都舍得。

后来毕业，我们分配到了不同的城市。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电话里的话题渐渐稀薄。也许俩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她上她的班，我上我的班，那些曾经紧紧缠绕的心意，就在日复一日的疏离里，慢慢冷了下来。

事情的转折是在一次意外，我加班加点完成了工作，却被领导批评动作慢，我还在气头上时，她打来了电话，我一股气全泼在她的身上，拿她当出气筒。本来我们俩人的关系就不像从前那样亲密，又被我无缘无故的责骂，她的心更冷了，过后我知道自己做得太出格了，但也不想主动道歉，就这样，俩个人谁也不让谁，冷战成了诀别。

春节前，我终于忍不住电话她，才发现她的电话已停机。她真的很决绝，连一点念想都没留。我想到事情闹得有点大，请了假跑去她的城市，得到的结果是她换了工作，没人知道去了哪！从此，她就像人间蒸发了，没了半点音讯。

为了找她，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来到她的城市找新的工作，可是已经过了十年，至今还是没有她的消息。近期，我重新交了一些异性朋友，也尝试过开始新的感情，可每次走到半途，都会想起她——想起她笑时的梨涡，想起她哼歌的调子，想起她闹脾气时的模样。我常常在深夜里想：她该嫁人了吧？会有个温柔的人，替我陪她看海、陪她散步吗？她会不会已经有了孩子，眉眼像极了她当年的模样？而我，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一个人，守着那些旧回忆，在时光里徘徊。

窗外的雨骤停，天泛起了微光。我知道，这场梦、这句解梦的话，终究都是空的。就算解梦说得再好，就算我再怎么思念，她己不在身边。十年的时光，早已将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靠在床头，墙面还残留许些雨的潮气。原来有些思念，从来不会被时光冲淡，它只是会悄悄藏在心底，在某个雨夜、某个梦里，轻轻冒出来，成了我余生再也碰不到的遗憾。我点了根烟，抱着这份厚厚的思念，静静等下一个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