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牌九是与“国粹”麻将齐名的一种传统娱乐工具,包含文牌、武牌32张,通过点数组合决胜负,兼具策略与文化内涵,一般人不会玩,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我借用了这个谐音,意外地创造了“牌酒”一词。</p> 无酒不成席,白酒是大多数国人的最爱。在国内,除了清真饭店以外的所有餐馆不管大小、不论星级都没有拒绝饮酒的。但是,出了国门,绝大多数酒店、饭店是禁止喝白酒的,有的以高额的“开瓶费”将白酒拒之于门外。常人还可以接受,但对我们这帮以酒取乐、借酒逗趣的“酒徒”来说那就是憋屈了。因为一天下来很辛苦,喝点小酒可以消除疲惫,有助睡眠,更容易激起掼蛋的激情。 2023年6月,疫情刚过,我们一行便迫不及待地冲向肯尼亚,享受久违的自由,呼吸新鲜的空气,特别是欣赏东非大草原的秀丽和广袤,拍摄丛林法则下弱肉强食的惊心动魄。最后一站,我们来到了动物竞争最激烈的战场——马赛马拉,下榻在MARA SWEET ACACIA LDGE酒店。这是建在野生动物保护区内的帐篷酒店,没有砖头石块堆砌,也没有水泥砂浆包裹,就是用木头支起骨架、用帆布围合起来,好处是随时可以与野生动物亲密接触,最大的隐患是安全,好在马赛人身披野兽惧怕的红布、手提木棍昼夜巡逻。 酒店同样不准喝酒,强忍了几天实在难受。怎么办呢?漆哥到底是老江湖,脑袋瓜子灵光主意也多,说:“没关系,餐厅里不让喝,我们回房间喝总可以了吧?”这真是个妙招。 回到房间,打开行李取出白酒。瓶盖一打开,屋里顿时香气四溢,几人近乎垂涎三尺。我说:“不急,要喝得找个由头或者题目,与其干喝不如边掼蛋边喝酒,谁双下喝一杯。”四个人一致同意。房间里当然没有四方桌,也没有椅子板凳,只能因地制宜、因陋就简,床头柜放中间,四人面对面坐在床上,这基本是“牌酒”的标配。没有杯子,从洗漱间拿来两只茶杯;没有下酒菜,翻出从国内带来的花生米、萝卜干、榨菜凑合。此时,壶觞、佳肴、环境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闻香气、品杜康、提精神、图热闹,创造一种崭新的掼蛋方式,营造一种全新的喝酒场景,把中国传统的酒文化与日益兴起的掼蛋文化融为一体,寓喝酒于掼蛋,于掼蛋中喝酒,酒兴助牌,牌局辅酒,两全其美,相得益彰。 <p class="ql-block"> 我和老丁一家,漆哥和阿凡提一家。开战不久,对方连连双下,按照规则连连喝酒,名誉上虽有点损失,但得到了实惠。这时,老丁忍不住了,说:“这个不行,我也要喝!”喝就喝呗,不分胜负,大家均等。一瓶白酒不一会底朝天了。屋外,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其欲逐逐;屋内,好酒之徒如火如荼、热热闹闹,真可谓“临危不惧忙‘牌酒’,不顾老命争上游”。</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个摄影圈子基本上是“70后”的老玩童,人老心不老,开心自己找,兼具身体、经济、时间的许可,以摄影为名,行玩乐之实,走南窜北,游东览西,喝酒打牌,春夏秋冬,脚步不止。</p> <p class="ql-block"> 2025年9月,当金色的帷幔笼罩俄罗斯东西伯利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贝加尔湖,白天看景按快门,晚间照例剋“牌酒”。</p> <p class="ql-block"> 时间长了,我们形成一个基本固定的交战双方,我和老丁一家,漆哥和阿凡提一家,连上下家的位置都是不变的。漆哥在老丁上家,老丁是漆哥下家。按理说一般不炸上家牌,但老丁不行,逮到漆哥就炸,漆哥也不示弱,你炸我我炸你。两个人就像好斗的公鸡,谁也不让谁,只到一把七零八落的散牌在手方能消停。</p> <p class="ql-block"> 在伊尔库茨克的酒店里,阿凡提冒着被监控抓拍的风险,悄悄地拿来了几个接水的塑料杯做酒杯,又从边上的超市买来黄瓜、肉肠下酒,这回的伙食有所改善,几个人的热情空前高涨,酒下去的既快又多,以致抓牌、出牌有点混乱。我提议:“要整顿秩序,凡是吃苍蝇,有一张牌降一级,只到2为止”,大家表示同意。我们已经冲到K了,我一不小心吃了一个三带两的苍蝇,只好作茧自缚降到8。不知是喝高了还是技术问题,在压三漆哥顺子的时候,又多带了一张牌下去,被漆哥发现抓住不放,坚决要求再降6级,就是说回到2上。我按住牌,拼命辩解说是没注意顺带下去的,欲拿回来,漆哥哪里肯让?他也双手按住牌不准我动。老丁眉慈目善,一副菩萨面相、一片菩萨心肠,但也是个激情四射的人,见我和漆哥争执不下,就帮我说话:“人家不是压错了,是顺带下去的,你这是胡二痢子!”漆哥是一位医学教授,平时温文尔雅,学问高深,情诗大伽,影界名人,但也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见老丁这么一说,用力把牌一甩,气呼呼地说:“不打了!不打了!”说完起身就走。沉默寡言、外宽内深的阿凡提在一边作壁上观,见到此情此景哈哈大笑。</p> <p class="ql-block"> 漆哥走后,我感觉不好,为了这么点小事闹出意见来多没意思。老丁说:“没事的,我们几十年了都了解,不会翻脸的。”我看看表,时间还早上床也睡不着,于是说:“我去请漆哥。”到了漆哥房间,他正从冼手间出来,我试探性地说:“继续啊!”他耸耸肩膀,说:“这个,这个,来就来吧!”他习惯性地掏出一张餐巾纸蘸上水,迈着张嘉译式的步伐又回到了牌桌上,依旧谈笑风生,一往如初。</p> <p class="ql-block"> 晚年如诗,余晖绚烂。老年人的快乐生活在于内心的平和与满足,岁月静好是常态,热闹欢笑不可少,使每一天充满韵味,让每一天沐浴阳光,叫每一天绽放光彩,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乐在当下,活在今天,怀揣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去迎接明天冉冉升起的太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11月4日于清寡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