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泰国

『陈小悦』

昵称 陈小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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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自拍

2024年时维三月，序属暮春。我与好友小雅结伴南行，赴一场暹罗之约。步出素万那普机场，温润的季风拂面而来，仿佛泰戈尔诗句中“生如夏花之绚烂”的邀约。小雅轻展双臂笑言：“这里的风都在诵经。”

自曼谷往芭堤雅，高速公路如灰色丝带铺展天地间。车流滚滚却万籁俱寂，竟无一声鸣笛。忽遇堵车，见一对青年共乘摩托车，男子回首低语，女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俱是缱绻。这情景令我想起《诗经·郑风》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描写，小雅轻叹：“这般未经雕琢的欢愉，恰如陶渊明所言‘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更令人称奇的是泰国无处不在的环保智慧。酒店不备牙刷牙膏，佛诞日禁售酒水，信徒们在寺庙前垂目合十的身影，恍若《无量寿经》“身心洁净，无有爱贪”的现世注脚。小雅把玩着自带的水杯说：“《周易》云‘天地变化，圣人效之’，这般敬天惜物的传统，竟在异邦得以保全。”

在自助餐厅排队时，小雅轻扯我的衣袖：“你瞧中外游客眼神的差异。”但见西方人注视是想借过，同胞打量却为插队，这让我想起《礼记·曲礼》的告诫“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看表演时，对面中国游客脸上的倦色与泰国演员眼中的光华形成鲜明对比，恰如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时世映照。

泰国人的体贴入微尤令人动容。酒店服务生见我们徘徊，立即含笑引至电梯口；集市老人见游客吸烟，温和指点吸烟区。最难忘在玉佛寺厕所见到独有中文的“请随手冲洗”，小雅苦笑：“这倒应了《论语》‘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而无论多破旧的场所，厕所始终洁净如新，正是《朱子治家格言》“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生动实践。

那日在芭堤雅夜市，见接小费的舞者含笑致谢，眼如新月，令我想起《楚辞》中“既含睇兮又宜笑”的湘夫人。小雅忽然道：“你看他们侍客，买钻戒与空手而出皆一般客气，恰合《菜根谭》‘待人无半毫矫伪欺隐’。”我们相视而悟：这里尊重的不是钱包，而是人本身。

漫步至四面佛前，但见香客们将莲花轻放佛台，动作轻柔如待初生婴孩。远处传来僧侣诵经声，似晨钟暮鼓荡涤尘心。小雅轻吟王维诗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说此情此景，竟让这句唐诗有了新的意境。

归国前夜，我们坐在湄南河畔的星空下。小雅把玩着在集市买的沉香手串，忽然说：“你可记得《华严经》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我望向河面闪烁的灯火，想起这些日子见过的每一张笑脸，无论是挑担老人的淳朴，还是公务员讲解员的耐心，都在诠释着“佛在世间住，不离世间觉”的真谛。

归航的飞机掠过云海，小雅在笔记本上写下：“泰人之乐，非在物丰，而在心足；非在权贵，而在平等。”我忽然明白，这个国度的温柔，不在金殿玉佛，而在市井巷陌——是夜市摊主多找零钱时的诚实，是出租车司机绕路后主动减价的愧疚，是每个“萨瓦迪卡”里住着的慈悲灵魂。

正如《道德经》所言“上善若水”，泰国的文明如水般浸润着每个过客的心灵。归途中小雅笑言：“此番游学，倒让我懂了苏轼‘万里归来颜愈少’的深意。”机窗外云卷云舒，我们带着这缕佛国的清香，飞向春暖花开的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