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岁寒

瑞不可挡

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行香子.天与秋光》 十一月始，腾冲缠绵下了几场雨，气温骤降。 母亲打来电话说:周五立冬了，让我们周六回家献坟。 不禁微怔，支行营业厅门口，那株桂花依然开出星星点点，散发着秋的味道。 旋即翻看自己的朋友圈，最近的美篇是关于立秋的记录，一切恍惚还在昨日，咋就要立冬了呢！ 日子稀里糊涂，浑浑噩噩，也真是不经混，还来不及从斑驳迷离的秋意中抽身，立冬如同一位不速之客，强势而来，裹挟着我不得行，也得前行。 那些学习不尽的岗位资格教育考试...... 那些365天都在冲刺的旺季指标...... 那个每月20号求而不得的执着...... 还有那些深深浅浅的情绪...... 一如既往地，悉数没有结局！ 就这样，那些在夏天就烂尾的人和事，又烂尾在了2025年的秋天。不晓得，在即将到来的冬天，又能有怎样的圆满？ 今年腾冲的雨水实在有些任性，毫无规矩和章法，想下就下了，或如瓢浇，或如抽丝。不管白天黑夜，不论春夏秋冬。 不管老祖家新收割的稻谷有没有晒干。 不管不顾行色匆匆的我有没有带伞...... 雨水推搡着秋快速谢幕。季节匆匆更迭，乍暖乍寒，我的世界，以及我眼里的世界均有些措手不及的凌乱。 灰窑寨老家果园的银杏叶，半绿半黄半枯，半推半就，与雨水滚落成满地的新痕旧伤。 腾曦家后园的牡丹，以水当酒，喝得晕晕乎乎，一边枯萎一边吐新，撕裂出生命的无奈与坚强。 一岁一枯荣后，来年牡丹又将绽放出泼天富贵。而我与这枯荣循环的季节呀，只算得上是彼此过客，年年相似，年年又不同…… 如此，仅就温度而言，我却对腾冲这样秋冬之交的天气情有独钟。那种浅浅的冷，如同一只温柔手，让轻易低血糖的我虚汗感不治自愈。不似那些燥热的秋天，低血糖与臭汗狼狈为奸后，烦躁不爽肆意霸占着我的身心，如囚牢笼，挣扎无助。 在这样夜色阑珊，冷暖相宜的夜晚，兴致盎然的泡上一杯热茶，翻看一本喜好的书，半盏文字半盏茶，茶暖书香，挺好。 要不就惬意的躺在沙发上，聆听着雨声如禅，刷一刷手机。手机里“旧城北”和“小板凳”那些满怀深情的老歌，轻易就裹挟了我的情绪，未酌自微醺，上头。 夜深人静雨未歇。负载着集装箱的大货车呼啸着从幸福路的秋天由远而近，又渐行渐隐在冬天的高速路口。时光接力后，一种只有自己能意味的情绪，随着疾速的呼啸声从心底迸发，天马行空泛滥在浓稠的夜色中。闭上眼，一束束五彩斑斓，悲喜交加的烟花恣意绽放，稍纵即逝，如我止于唇齿的遗憾与梦想。 听说货车驶往的终点是大瑞铁路蒲缥站。 过了蒲缥，就是潞江坝了，在与芒宽交界处的双虹桥，那个路边碳烤咖啡馆不知是否已打烊。 朋友说，晚上可不敢喝咖啡，喝了准要睡不着的！ 不喝，我同样难于入眠！ 风雨交加，腾冲站格兰芬多自行车赛如约而至。有人怨雨大路滑，有人喜风雨兼程挑战。万般皆随缘，佛魔各自生。 年度体检报告也是在秋末出炉了，不出意外的触目惊心。红色箭头，箭箭穿心。好在一番自我感觉，倒也没有明显的脆弱与不堪。 总是喜欢主动或被动地与硬水同频共舞，乃至同归于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秋冬交接后，对硬水，我是否需要适可而止了。只是少了硬水的麻痹，我又要以怎样的心情与姿态，跟些许残酷的岁月温柔相共？ 水火无情亦无常。就是在这个秋末，灰窑寨老家遭遇火灾。一墙之隔的四爷家，大半生的心血付之一炬，着实让人泪目和心碎。 自己家与四爷家相邻一隅的屋檐，也未能幸免于难，残垣断壁，瓦砾狼藉，万幸一场虚惊后，家人无恙。 人生在世，各有风雨。惟愿所至的风雨，皆风调雨顺。 立冬岁寒，愿世事安稳，人间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