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夕阳暮年,时常会回望自已。</p><p class="ql-block"> ‘’回望‘’,如翻开记忆的书藉。在阅读的章节中能听到逆境跋涉中沉重的叹息!能看到薄雾霰光下片刻的彩虹;仍能为过去的悲喜动情,仍能感觉二十三年青春的脉动。</p> <p class="ql-block"> 二十岁那年,从插队的农村被抽调到省会工作。说是进了城又是个省直属单位,然而那却是个常年钻山沟沟的水利施工单位。那年还是在坚冰未融的年代,被抽调到这个单位的上海知青整七十人。后来的若干年,陆续有人离开,离开的自然各有千秋,各有自已知晓的喜乐。此乃题外话。</p> <p class="ql-block"> 说来有趣,那时单位的名称似乎类似‘‘生产队’’级别,叫‘‘省水利工程队’’,于是我们这群原上海藉的员工至今仍常以‘‘省水’’或‘‘水工队’’作称。当然,后来改名为省水利水电工程局,听起来便是高大上上的了台面的单位了。</p><p class="ql-block"> 我在那里一直工作到42岁,逾23年!</p> <p class="ql-block"> 曾经从明珠东升的黄浦江岸,回到过松辽大地,去看过那个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城市,当看到那熟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过去,使自已感动不已。</p> <p class="ql-block"> 回到过去,不能不说说梦的起始。二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在触景生情之下,你会看到青春岁月中的喜与悲,会看到年轻时的傲气与沮丧,会看到美好年代的柔和美。尤其是那些年生活过的屋前,工作过的办公室里,真的会令你浮想连翩几乎泪目。</p> <p class="ql-block"> 然而,每一位在松辽大地水利工地奉献过的,恐怕都有难以忘却的感动。而开启记忆之门,却不能不首先说说长春市郊的‘‘石碑岭’’。也许这是我们迈向职场的第一步,当年在那里发生的故事即使到了老年依旧萦绕在内心深处,成了一辈子无法抹去的心迹。</p> <p class="ql-block"> 跨出农门的那一天,单位大客车把我们这七十人接送到石碑岭的单位旧址。听地名,不明就里的一定会想到林海雪原中的崇山峻岭,其实松辽平原平坦的大地上,石碑岭图有虚名,不过是海跋不高的几座小山包,起伏也不大。<span style="font-size:18px;">长春人大多知道石碑岭有个蕴藏量不大的煤矿。</span>并不知道石碑岭还是个历史底蕴深厚的地方。千年前的辽金时代,有一位与金兀术齐名的著名将领,名叫完颜娄室,他陵墓就在这里。由于墓前曾有石像生,有驼着碑的石龟砆,于是石碑岭由此而得名。完颜古墓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被日本人盗掘了,我们在石碑岭工作的那些年,古墓早不见了踪影。当地人多数不知道曾经建在这里的金国将军大冢,不知完颜娄室其人,却知道有个"王八坟"。这也算以石龟而得名吧。</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个政治思想领先的年代,我们按军队的编制,被编成‘‘班’’、‘‘排’’。开始了入职培训。记不清培训了多久,却记得单位的政工组在大车间里拉了电影幕布,为我们放映电影。从农村出来的我们,见如此阔气到能为自己的职工放映电影的工作单位,而且是无需断片的双机联映,感觉无比自豪。虽然只记得以后陆续看过《南征北战》、《卖花姑娘》及其它朝鲜电影,于是深深的记忆又与石碑岭紧紧地连在了一起。</p> <p class="ql-block"> 回看初涉职场时的石碑岭,留有许许多多的内心感受,这些感受远比在大车间里看过的电影丰富的多。</p> <p class="ql-block"> 当我们第一次享受着北方室内的暖气,却被蒸汽供暖设施,因热涨冷缩而发出的巨响惊嚇不已;第一次看到大修车间里高高支起的铁翻斗还有研磨汽车发动机气门时,此起彼伏清脆的敲击声;同样也忘不了和煤矿青工的打斗,忘不了三道供销社卖的‘‘光头’’饼干,忘不了三道卫生院里女护士的笑声。</p> <p class="ql-block"> 如果说市郊石碑岭那座大院, ‘’首因效应‘’的第一印象深刻,占据了记忆的主导地位,那么,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便成为心理上的‘’自我参照‘’效应,印象更加强烈、更加刻骨铭心。</p> <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们在石碑岭的时间并不太长,因单位行政机构调整,在短短的两三年后,我们便搬去了市里。但我却在不长的时间里,亲历过一场火灾,成了留在石碑岭抹不去的又一丝记忆。</p> <p class="ql-block"> 好像是在被抽调到‘‘水工队’’第二年一个深秋的夜晚,那天石碑岭煤矿的一座独立小院发生了火灾。<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知道那院子是不是煤矿的仓库</span>,紧贴围墙内的是一排简易房。火是从简易房燃起的。我们听到越来越近的消防车警报,便奔跑着去了火场。也许是火警乍起,只见浓烟冲天却没多大的明火。记不得怎么爬上那一人多高的围墙,也根本记不清当时自已做了些什么,印象中上墙的不止我一个,我抖抖地站在墙上,方才知道,没有经验的我们是顶着风势爬上的墙,浓烟毫不客气地包围了我们,呛得喘不过气来。浓烟里啥也看不见,脚下是一尺来宽的墙顶,既不敢冒然地往院里跳,又不知道站在墙上能干啥。消防车上的探照灯不时地照向我们,消防兵手中的水笼不时地对着浓烟中的我们喷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在燃点位置并不明确的情况下保护我们!</p> <p class="ql-block"> 最终我带着湿透了的一身,灰溜溜地回到宿舍,除了呛一肚子烟,被浇成了落汤鸡外,好像什么也没做。可见‘’赴汤蹈火‘’,‘‘见义勇为’’,过个嘴瘾可以,现实中冲动地想‘‘英雄’’一下,却需要付出代价的。不过,直到回故乡三十多年间,一提起水工队,条件反射马上想起石碑岭,想起那次火灾。</p><p class="ql-block"> 一定是上了岁数,总喜欢回忆往事,一定是青春的美好,回忆往事总会回想北方工作的二十多年。人的一生经历过不舍的过往,无论其辉煌还是苦难!因此,梦回石碑岭,也算青春永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