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第二回 苦娇娃惨入虎口

金水涵江

太阳落山了，夕阳余辉已完全隐没，天渐渐的暗了。已经是倦鸟归巢，行人住店的时候了。这是一个小镇，一个破旧的小镇．一条不宽的街道穿过小镇东西，两边是些略显陈旧的住宅，透过不算严密的篱笆院墙，可以看到晃动的人影以及院子里晾晒的衣物。那些在街上摊位买了自家需要的人，都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慢慢的走向冒着炊烟的家。

临街的一个房檐前，半新的幌子懒洋洋的挑在那里，两扇门大敞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坐在门槛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零零落落的行人，玩着数人头的游戏。突然，店伙计眼前一亮，一老一少两个人从远至近映入他的眼帘，倒不是两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行路人，行路人就应该在这个时候住店呀。店伙计的经验告诉他：生意来了。店伙计站起身，扬着笑脸迎上前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慢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矮矮的胖胖的中年人，圆圆的脸上一双缝样的眼睛，就象是用刀轻轻的在面团上划了一下，软塌塌的鼻子趴在那里， 厚厚的嘴唇紧抿着，有些气哼哼的样子。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瓜子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象两颗黑宝石，镶嵌在最恰当的地方，小巧的鼻子，一张小嘴，两片不薄不厚的嘴唇，好象是随时可以流淌出悦耳的声音。

看得出来，小姑娘很是疲惫，脚步有些踉跄，，脸上被汗水划成一条一条的，倒不显得脏，反而让人觉得些许的俏皮。店伙计急忙用恭维的不能再恭维的态度迎上去，笑嘻嘻的说：“哟，客官，您看天已经这么晚了，您也一定累了，何不到小的店里住一晚呢？好好休息一下，洗洗脸，烫烫脚，喝点酒吃两个小菜，吃的饱饱的，往床上一躺，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上路，也敢误不了您的行程，是不是？”

胖男人抬头看了看，没说话，店伙计急忙说："您看， 整个镇上就我们一家客栈，虽然小，却是非常干净，酒菜也是干干净净的，热水也是有的，怎么样？您进来歇歇？“就点了点头，随着店伙计进了这家客栈。胖男人看了看天色点点头，被店伙计领着进了客栈。

他们走进客栈，店掌柜的一看有客来了，急忙笑着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打了个招呼，亲自把客人领到了一个客房里，房间简单干净，两张床，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还挂着半新的幔帐。地上一个八仙桌，桌上也很整洁，上面只有一个油灯。两把椅子，椅子上铺着坐垫。胖男人坐在椅子上，那个静静的小姑娘急忙把干净的湿毛巾递过来，胖男人擦完脸，看向掌柜的和送来茶水的店伙计，道：“给我们来份简单的饭菜就好。再来一桶热水。“掌柜的和店伙计出去了，胖男人踱到床边坐在床浴上，小姑娘急忙端来水，何候着他洗了脚，又跪在床前，轻轻的给他捶着腿。

胖男人舒服的闭着眼睛，象是想着什么， 突然，他喊了一声"春儿"，小姑娘下意识的哎了一声，胖男人蓦然起身，扬起手就是狠很的一巴掌，又狠很的一脚把小姑娘踢的很远．小姑娘起来又跪在地上，说：“对不起老爷，奴婢错了，我叫小莲。”胖男人恶狠狠的说：“再有一次，我扒了你的皮，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就在这跪着。”夜深了，凶狠的胖男人睡着了，小姑娘跪在那里摸着滚烫的脸颊，又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眼泪不禁流下来，她在心底无助的唤着：“爹娘，你们在哪里呀？我想你们，你们知道吗？我好饿，身上好疼，爹，你为什么要卖我？爹娘，你们在哪里呀？我想你们。”小姑娘就这样哭着，想着，她太累了，就跪在那里睡着了。

突然，肩上一阵刺痛伴随一声怒吼吓醒了她：“死丫头，给我倒杯茶来。”小姑娘急忙起来，伺候好了她的主人，仍然跪在那里，胆战心惊的跪着。直到听到主人的呼噜声，她才敢轻轻揉着疼痛的肩膀，也许是太累，也许饿的没有力气了，哪怕是跪着，小姑娘一会的功夫又睡着了，谁也不知道她的梦是苦还是甜。原来这两个人就是被爹爹卖了的春儿和买她的张老爷，那天哭的声嘶力竭的她被张老爷抱走．开始对她还好，可是过了离她家七十里以外的小镇，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对她是非打即骂，饥一顿饱一顿的，不一定什么原因，打骂，挨饿，罚跪，每天除了伺候张老爷，这就是她的家常便饭。

为了让春儿很快的忘掉原来的家原来的事情，张老爷还给春儿改了名字，只要答应错了，就是一顿暴打，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一路下来，原本就瘦小的春儿更虚弱了。

就这样他们走过了一村又一村，穿过了一个镇又一个镇， 风餐露宿，终于他们来到了繁华的都城，这里真是热闹．宽阔的大街，两边林立的楼店铺，绫罗绸缎，玉器古玩，书册字画，琳琅满目，酒馆茶肆，比比皆是。街上更是热闹非常，胭脂水粉，日用杂货，玩具小吃哪里都有．撂地摊打把势卖艺的，，吆喝声叫卖声，酒楼里传出来各种笑闹声：划拳行令的，高谈阔论的，唱曲拉胡琴的，让人们的耳朵没有一刻空闲。

张老爷丝毫不理会这些，除了和一些人打招呼，领着春儿七扭八拐的走进一个胡同．一进胡同，立即把外面的喧赶了出去，耳朵清净不少。他们走到一个大铁门前，张老爷扣响了门环，门略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个脸上长满横肉的脑袋，那人一看见张老爷，马打开大门，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着笑出来：“老爷，回来了，老爷请进！”张老爷迈步走进大门，吩咐道：“张二，把这个小莲交给张嬷嬷，十天内教会曲子，还有那十几个丫头片子，都一起教会。”张二答应着：“小莲，跟我走吧！以后可要好好的学啊，学好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若是不听话、学不好，哼，那就要棍棒教你了，可记住了？”小莲弱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不敢说一句话，只是乖乖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