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伏牛山牵“牛”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47年秋，豫西伏牛山的红叶红得像泼了血。陈康站在山巅，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作战地图，指腹摩挲着“李铁军”三个字，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同志们，纵队首长给咱们的任务就一个——牵住这头三万多人的‘肥牛’，让他在山里打转，直到拖垮、磨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军令一下，九纵的战士们立马换了打法。原本昼伏夜出的队伍，改成了大张旗鼓地行军，番号旗插得满山都是，行军灶挖了一灶又一灶，头天三十口，隔天就翻到六十口，炊烟顺着山谷飘出十几里地。司号员更是把号吹得震天响，冲锋号、集合号轮番上阵，夜里还故意把马蹄铁敲得叮当乱响，篝火堆烧得比山头的红叶还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陈司令，李铁军的先头部队跟上来了，离咱们不到二十里！”参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裤腿上还沾着草叶和泥点。陈康正蹲在灶边，用树枝拨弄着柴火，闻言头也没抬：“让炊事班再多加十口灶，告诉前卫连，放慢脚步，枪别打得太准，留着点子弹，也留着点‘面子’给李司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李铁军在无线电里拍着桌子骂娘，却又不得不咬着牙追。他手里的美式装备在山地里成了累赘，重炮拉不上山，汽车陷在泥坑，三万大军被硬生生拆成了首尾不能相顾的几段。战士们背着干粮在前面跑，国民党军穿着皮鞋在后面追，伏牛山的羊肠小道被踩得尘土飞扬，沿途尽是丢弃的弹药箱、行军锅，还有累得瘫倒在地的士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司令，共军到底有多少人？怎么越打越多？”参谋长擦着额头上的汗，声音都发颤。李铁军望着漫山遍野的炊烟和旗号，眼底满是焦躁：“不管他有多少，咬住了就不能放！我就不信，共军能一直这么折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可折腾的日子一熬就是半个月。九纵的战士们像一群熟悉山路的山豹，白天在林间穿梭，夜里就绕到敌军侧翼骚扰，冷枪时不时响起，打得敌人寝食难安。国民党军吃不上热饭，喝不上干净水，不少士兵开始逃兵，队伍里怨声载道。有老兵私下嘀咕：“这哪是打仗，这是遭罪啊，共军是把咱们当牛一样牵着重犁耕地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陈康算着日子，知道鱼儿该入网了。他在南召县的预设战场布下口袋，然后故意露出破绽，让后卫连“节节败退”，把李铁军的主力引了进来。当最后一颗信号弹在夜空炸开时，伏牛山瞬间变成了厮杀的战场。九纵的战士们从山林里、沟壑中冲出来，喊杀声震得山摇地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疲惫不堪的国民党军早已没了还手之力，被俘的士兵瘫在地上，手里的枪扔得老远，嘴里还嘟囔着：“跑不动了，真跑不动了……”这场仗打了不到一天就结束了，两万多敌军被歼灭，李铁军带着残部仓皇逃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打扫战场时，参谋捡到了国民党军参谋长的作战日记，最后一页歪歪扭扭地写着：“伏牛山一役，非战之罪，实乃被拖垮也。一半是枪炮打垮，一半是腿脚拖垮，陈康之‘牵牛’计，狠辣至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陈康看完，把日记扔给参谋，转身望向连绵的伏牛山。红叶依旧火红，只是山风里，多了几分胜利的清爽。他想起出发前首长的嘱托，笑着对身边的战士们说：“这头‘肥牛’，咱们牵得值！”</p> <p class="ql-block">作者:阜东</p><p class="ql-block">编辑:陈亚华</p><p class="ql-block">制作:亞洲中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