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的画作

冬之芽

我坐在窗边，铅笔在纸上轻轻游走。正在完成昨晚未完成的那幅画——齐肩的短发，耳垂上一点微光，像是记忆里谁曾戴过的旧式耳环。她穿高领衣裳，手轻轻撩起一缕发丝，神情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了。我不知她是谁，只觉得这一瞬的温柔，值得被线条留住。素描纸上的她渐渐成形，像从雾中走出来的人，带着某种熟悉的陌生。

这幅是2023年阳了之后关在家里时画的，这孩子戴着一顶古怪的帽子，帽檐卷着螺旋花纹，像是从童话书里跑出来的角色。他眼神清亮，格子衣领皱巴巴的，却笑得坦然。如今再看，那笔触里的温柔，竟像是我自己当时的呼吸。

这是第一次尝试肖像画，有点失败但又舍不得扔掉，想告诉自己：画成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始画了。画的像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画活了。也许这幅失败的画作里悄悄藏进了自己的影子。

老公安慰我，说我最近画的越来越有生气了。他指着这张微笑的男子像——短发，胡须微乱，嘴角上扬，像是刚讲完一个好笑的段子。其实我画的是梅西，只是画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谁谁谁。

最后一页的草图还空着，只勾了眼睛和鼻子的轮廓，头发也只是几道松散的线条。这是我故意留的——未完成的状态最真实。创作不必总是完美呈现，有时潦草的几笔，反而最接近心跳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