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戏苕帚

心灵归宿

犬戏苕帚

（散文）

文/代强

宿州火车站广场旁的第五公园，树林围出片开阔空地，草坪上卧着把废弃的大苕帚，竹枝散乱，木柄磨得发亮。这不起眼的物件，成了月饼的专属玩具。

月饼是只马犬，刚满五个月，一身棕金黄色的短毛油亮顺滑，跑起来像团滚动的毛球，唯独眼神里透着股不符年龄的机灵劲儿。它第一次撞见这把苕帚时，尾巴像杆笔直的旗帜，鼻尖凑上去嗅了又嗅，试探着用爪子扒拉两下，见苕帚只轻轻晃了晃，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先是叼住苕帚末端的竹枝扯拽，脑袋左右甩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像是在跟什么劲敌较劲。竹枝被扯得簌簌响，偶尔有细碎的灰尘掉下来，它也毫不在意，反倒越发起劲。忽然，它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前爪按在地上，屁股微微翘起，摆出冲刺的姿势，下一秒便箭一般扑向苕帚，精准叼住把柄中部，奋力往上一扬。

苕帚被带得腾空而起，又重重落在草坪上。月饼立刻扑上去，围着苕帚转圈，时而用爪子拍，时而用嘴拱，那股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有路过的行人驻足看它，它也不怯生，叼着苕帚跑到人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随即又叼着跑到空地中央，继续自己的“战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月饼的身影在光影里穿梭。它把苕帚甩向空中，待其落下时精准接住，动作虽算不上娴熟，却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有时没接稳，苕帚砸在身上，它也只是晃了晃脑袋，立刻又投入到“游戏”中，尾巴摇得不停，满是活力。

累了的时候，它就趴在苕帚旁，舌头伸得老长，呼哧呼哧地喘气，眼睛却还紧紧盯着那把苕帚，生怕被别人拿走。歇不了两分钟，又会撑起身子，用脑袋蹭了蹭苕帚，再次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这把废弃的苕帚，没有精致的造型，没有柔软的触感，却成了月饼最珍爱的玩伴。它在这片草坪上，用自己的方式与苕帚嬉戏，每一次扑跃、每一次甩动，都藏着最纯粹的快乐。五个月大的小生命，用这份简单的欢喜，给第五公园的这片空地，添了几分生动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