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天晓

那年一个黄昏里，追随着雄浑的落日。眯起眼，周遭是层层梯田，低矮的松木，绵延起伏的山岭、丘陵。对于住惯了平原的我，仿若枕着大山，嗅着它的气息。一座座横贯而出，又渐渐地远去，模糊了我的视野，却清晰地定格成一幅幅油画。一路风景伴我行，终于携着风雨归来，似乎所有的疲惫烟消云散了。

那年黄金周和三哥带老妈去西安一带。明知路途的遥远，行程的艰辛，三哥和我还是带着老妈出游了。二号下午出发，深夜在洛阳街头寻寻觅觅几个小时，也没有安身之地，只好夜奔西安。一路潼关地带严重堵塞，密密麻麻的车队，把高速堵得水泄不通。只好耐心等待。以至三日上午十点多才到临潼景区，随着黑压压的人群，观看了兵马俑。挤来挤去，真的是走马观花。不过总算没有白白走一遭。

在景区一直逛到下午两点多钟，沿路饶有兴致地去石榴园摘了红彤彤的石榴，的确味道清甜，缓解了旅途的疲惫。下午再奔西安，没想到找了很久，近十点才找到旅馆，刚好浏览了古都的夜景，想上古城墙看看，终因太累未能成行。第二天起早观赏，见明城墙宁静中更显古朴而庄严。来到大唐不夜城，又观赏了唐城墙的英姿。来到大雁塔的脚下，置身在芙蓉园里，领略大唐盛世的繁华。那里有清清的河水，浅浅的小洲，摇曳的芦花，颇具特色的剪纸艺术，仿佛在唐诗的音韵里，一幅幅入画款款而来。

怀着一份留恋，我们一行夜晚又奔赴革命圣地延安。在我的印象中，延安是一个山沟沟，没想到一到延安，就感受到城市的味儿。霓虹灯炫目的光影，远远地在跳动，延河的水静静地流淌着，我似乎看到了枣园的灯光、宝塔山模糊的身影。次日雾色缭绕中，杨家岭的早晨慢慢呈现……

追随着老一辈的足迹，我们来到了杨家岭和枣园，第一次真切地看到当年他们生活、工作的地方，在毛主席、周总理居住的地方留影纪念。老妈还兴致勃勃地拿起毛主席当年使用的电话喂了几声。过去只是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多少回记忆里的故事，都呈现在眼前。

在朗润的晨风里，我们流连在枣园的树林里，草色依然青翠，树木依然葱茏，阳光透过树梢，送来了秋日的温情。在热情淳朴的当地人的引领下，我们买了肉质丰厚的大红枣，还买了些野枣。品着枣儿的清香，我们向壶口挺近。第一次听说壶口，还是那年柯受良飞越黄河，从电视上领略了瀑布的壮观，没想到真的要亲临黄河边，目睹它的神采。着实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边的老妈也好开心，一点亦不觉得旅途的劳累。

随着车子的深入，看到变成一点点的人群，感觉壶口愈来愈近，黄土高原的气息亦愈来愈浓。沾着黄土，紧拉着妈妈，跨过一座座石头。远远地，雾气在弥漫。隐约听到时急时缓的声响，寻着黄河的涛声。近些、再近些，浑黄的河水溅起冲天的白色水花，如尘、如沙，细细腻腻，迷蒙了双眸，温润了脸颊，打湿了衣服。眯起眼聆听，仿佛这声音从远古传来，如此酣畅淋漓。妈妈被三哥抱上大石头上，我紧紧地挽着妈妈，在如潮的人群里，看到的都是会心的微笑，蓦地看到升腾、飞溅的瀑布里一弯美丽的彩虹。一直相信山山水水有灵性，这不，瀑布看到远道而来的我们，那般纵情地飞流，使出浑身解数，呈现出最美的姿容。无言以表内心的震撼。

饱览了壶口瀑布的壮观，我们又来到龙门石窟，不得不惊叹人类的伟力创造的神奇。从西山沿着伊水河，看到东山。清风徐来，杨柳依依，阳光下的水面上，跃动着波光，画轴逐一打开，一幅幅画面栩栩如生。 三哥他们还坚决要去少林寺，当年电影《少林寺》风靡一时，令从小习武的我也多了份憧憬。不过那次行程安排满满当当，尽管有些地方看得匆忙，甚至还有很多景观未来得及观赏，我们却把它们留在身后了。但也给未来留了一份念想。

人在旅途，总是马不停蹄。走过一程又一程，跋山涉水，一路艰辛，亦一路收获着快乐。如今妈妈再也不能与我们同行了，可曾经的一幕幕一直在……

（图片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