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鸟趣】麻雀的故事

龙顶山人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昵 称:龙顶山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5304099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 片:来自网路,向提供者表示感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童年记忆中常见的鸟类并不多,主要是喜鹊、燕子和麻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喜鹊,老家方言称其为“野雀”。因其“喳喳”的高声鸣叫和一句“野鹊喳喳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谚语,对其印象深刻。方言称为“小燕儿”的燕子,春来秋去。我家的房檐下就有一个燕窝,燕子一家每年都按时来,按时走,所以对“旧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觉并不明显,倒是“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的谚语,我觉得十分灵验,这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总的来说,民间对喜鹊和燕子的感情是友好的,而对麻雀就不那么友好了。人们对麻雀的不友好,最主要的就是痛恨麻雀和农民“争夺”粮食,但却把麻雀捕食害虫,保护庄稼的有益一面忘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家把麻雀叫做“小虫”(其实并不很恰当)。因为其数量众多,几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低头不见抬头见”,成为和我们“打交道”最多的鸟。麻雀似乎特别爱起早,天刚蒙蒙亮,一群麻雀就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进行“晨聊”,相互间仿佛心情不错地交流晚上的“好梦”。这却是我们这些爱睡懒觉的孩子们非常反感的一件事——总被它们吵醒。有时候大人也烦了,就把胳膊一挥,口里喊出一句“唔嘶——”(轰鸟声的谐音),麻雀“哗”的一下就都飞走了,但过不了多时就又返回来继续它们欢快的交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孩子们和麻雀的直接“交锋”,主要是夏粮和秋粮成熟的时候。不劳而获的麻雀从村里成群结队地转移到庄稼地,来吃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农民们也想不出更多的办法来对付这些数量庞大的烦人的家伙,他们将两根棍子横竖交叉捆绑起来插进土里,再弄件破旧的衣服搭在上面,头上再顶上一个破草帽,这样一个田间地头的假人虽然多少也能吓唬住几只麻雀,但时间长了,靠麻雀的智慧是足以识破这点伎俩的,所以也就不怕了,照吃不误。这时我们这些“儿童团”就派上了用场。在假日或放学后,我们被家长赋予神圣的“使命”——拿一根长长的棍子到自家地里去看(kān)“小虫”,守护自家的农田不被麻雀糟蹋。尽管我们只是孩子,但对麻雀的震慑作用还是挺大的,成效明显,所以丰收的喜悦里也有了我们的一份贡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发现麻雀的活动是有一定的组织性的。无论是大的群体还是十几只凑在一起,都有自己的“带头大哥”。每次偷粮时,总是有一只先飞下来作为“侦察兵”,很警觉地边低头啄食,边抬头观望,发现平安无事后,两只、三只……,然后“轰”的一声飞下一群。麻雀在吃粮食的时候,仍然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稍有响动,又集体“哗”的一下飞走了,动作果断迅速。麻雀确实胆很小,偶尔有麻雀不经意间飞到个人家的房子里时,常常表现得非常恐慌,四处乱飞,着急寻找出口,好心的人就打开门掀起帘子,让它赶紧飞出去,运气不好时也有因为自投罗网而被捉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因为麻雀的不友好,数量又多,所以常常成为人们捕捉玩耍的对象。鲁迅先生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描写的逮麻雀的办法,我们也用过。冬天大雪过后,麻雀找不到吃的,就饿着肚子在树枝上飞来飞去地乱叫。那时,我姥爷是生产队的饲养员,他教我先在牛屋门外两三米的地方扫开一片雪,在地上撒上一些秕谷,再把用荆条编成的给牲口添加草料的筛子拿来,用一根约莫半尺长的棍子,将筛子一头支起,斜扣在秕谷上面,筛顶压上一块砖(这个鲁迅先生没有),在小棍子上拴一根细细的绳子拉到牛屋里面,然后将屋门关上留一条缝隙用来瞭望,静静地等待胆大而又鲁莽的麻雀的到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能实在太饿了,时间不长就有麻雀落下来,并一步步警觉地挪到筛子下面,待到有十来只进去了,就猛地一拉绳,筛子就带着砖扣下来把麻雀扣在里面了,贪吃的麻雀不幸成为了“瓮中之鳖”。我们在筛子边的地上挖一个小坑,将手从这个小坑里伸进去(这是姥爷的独门绝技),一只一只把捕获的麻雀掏出来,在麻雀的腿上拴一根线绳,就可以牵着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麻雀在大自然中生活,也许会挨饿,也许会挨冻,但它们都会有比较长的寿命。捉来的麻雀,我们给它喂米喂水,但无论如何也挨不过两三天就会死去,老人说这是麻雀气性大气死的,毕竟是失去了自由啊!年幼无知的孩童时代,把这些看得很淡——不过是死了一只麻雀而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们对麻雀不友好的另一件事是掏麻雀窝。麻雀的窝大都在屋檐下的椽子和瓦缝之间,那时的房子都不高,搬个梯子就能够到屋檐。时不时有大人或孩子,在看到麻雀产卵时,就去掏麻雀窝里边的蛋,有时连窝也一起被毁掉了。每当这时,往往能看到麻雀发现自己“孩子”被偷、巢穴被毁时的愤怒与无奈,它们翘着尾巴在树上跳来跳去,嘴里“叽叽喳喳”地急叫个不停,仿佛在骂人。要知道这窝是它们用一趟又一趟衔来的枯草、树叶、鸡毛等,一点点辛苦搭建起来的,这就是它们的家啊,还有它们的孩子,它们怎么能不伤心呢?好在掏麻雀窝的坏事我没有干过,因此也就没有挨过麻雀的“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真正对麻雀起了怜悯之心,是偶然看到一段上世纪50年代北京城“除四害”(老鼠、苍蝇、蚊子、麻雀)的视频。视频里全民总动员,人们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上房爬树,几乎利用各种手段捕杀驱赶麻雀,整汽车的麻雀被拉去销毁处理。看着这些残忍的场面,突然可怜起这些小东西来。麻雀几乎绝迹时带来的生物链断裂和生态破坏,使人们认识到继续捕杀下去的严重危害,才开始逐渐为麻雀“平反”,并从“四害”中移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长大后再也没有逮过麻雀。近几年每当大雪过后,我还常常拿着小米到附近的公园去给那里的麻雀、喜鹊送些免费的午餐,也算对过去那些被我们捕捉过的麻雀的一点补偿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麻雀虽无鸿鹄之志,却是大自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今年国庆节回老家期间,我在城里看到了温馨的一幕:在一条斑马线上,有人遗撒了一片小米,一只大麻雀带着两只小麻雀在那里欢快地享用这美味儿大餐,大麻雀还时不时嘴对嘴给小麻雀喂食,全然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路过的行人也没有一个去打扰他们温暖的一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那样的美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11月</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