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贰厂文创之旅:工业遗存与艺术新生的碰撞

玲珑

<p class="ql-block">漫步在重庆贰厂,仿佛穿行于时光夹层之中——斑驳石墙诉说着民国中央银行印钞厂的往昔(1940年旧址),而“TESTBED贰式厂”的橙色大字又将人拉回当代创意现场。这里曾是西南印刷业的心脏,如今蜕变为全球无限创意的孵化地,新旧对话在砖瓦间悄然展开。我踩着石板路走进这片被重新唤醒的工业遗迹,历史的重量与艺术的轻盈在此交汇,像一封写给未来的信,落款却是过去的年份。</p> <p class="ql-block">巷子窄得刚好容下一段心事。红砖墙上,“我想你”用十几种语言一字排开,红底白字,像一封封未寄出的情书贴满墙面。有人在脚手架间忙碌,铁管与砖墙的碰撞声隐约传来,像是城市在低语:修缮的不只是建筑,还有记忆。我站在巷口,看阳光斜斜地切过墙角,把那些字影拉得很长,仿佛整条巷子都在轻轻呼唤。</p> <p class="ql-block">穿行巷道,城市记忆被重新解构:红砖墙上悬挂着“想你”的多语横幅,镜面装置折射出观者的笑脸与老墙重叠,涂鸦肆意生长,“不要回答”“怎么去爱你”的霓虹灯牌像城市私语,在黄昏中低吟。我路过一面镶满圆镜的墙,镜中碎片般映出走过的身影、老墙的裂痕、头顶飘过的云——那一刻,我成了风景的一部分,也被风景轻轻收藏。</p> <p class="ql-block">一面墙写满了“tea”,茶壶的图案歪歪扭扭,像随手记下的灵感。我站在涂鸦前,看阳光把影子拉长,像一杯慢慢冷却的茶。这里曾是印刷机轰鸣的车间,如今墨迹变成了颜料,铅字换成了喷漆,可某种“印制”的本能仍在——只不过,现在印的是情绪、是态度、是自由生长的念头。</p> <p class="ql-block">“不要回答。”霓虹灯红得克制,像一句欲言又止的告白。我站在店铺前,手指不自觉地轻触嘴唇,仿佛真有某种秘密需要封存。高脚椅空着,吊灯微晃,像是刚有人起身离开。这句指令不像拒绝,倒像邀请——邀请你停下,聆听城市没说出口的话。</p> <p class="ql-block">再</p> <p class="ql-block">我躺在“BRACO STREET”的“重”字中央,任视线随涂鸦延展;在“马登工装”的绿墙前驻足,那句“离家出走专用”令人会心一笑。复古电子架上的老传真机与电话,仿佛能接通上世纪的电流。我拿起听筒,没听见铃声,却好像听见了1940年的油墨香,和2024年的咖啡机蒸汽声,在空气中轻轻碰撞。</p> <p class="ql-block">站在“民国中央银行印钞厂旧址”的石碑前,我忽然明白,这里印过的不只是钞票,还有时间。斑驳的墙皮下藏着无数个日夜的忙碌,而今天,同样的空间里,年轻人举着相机对焦涂鸦,孩子在“重庆”发光字前蹦跳。历史没有被抹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流通。</p> <p class="ql-block">黄色</p> <p class="ql-block">老式打印机、拨盘电话、显像管电脑——一整面墙的电子旧物像时间标本。我拿起听筒,听见自己呼吸的回音。有人把这些淘汰的机器供奉成艺术,可我觉得它们根本没死,只是换了个频道继续发声。就像贰厂本身,从印钞厂到印刷厂,再到创意园区,它一直在“输出”,只是内容从货币变成了灵感。</p> <p class="ql-block">转角遇见“一九九零”店铺与“时光书屋”,重庆书局暖光透出门缝;冰淇淋摊前排起长队,“纯手工&冰糕”的招牌下,甜意沁入山城空气。我买了一支绿豆冰,站在街边慢慢舔,看穿粉色运动服的女孩对着兔子雕像拍照,那兔子穿着西装、托着茶壶,像个误入人间的童话角色。现实与幻想的边界,在这里变得像冰糕一样柔软。</p> <p class="ql-block">重庆书局的门敞开着,暖光里书架整齐排列,一位女子靠在门框上翻手机,像在等谁,又像只是贪恋这一刻的安静。我走进去,指尖划过书脊,听见空调低鸣和翻页声。在这个连文字都快被刷屏的时代,还有人愿意为一本纸质书停留,真好。</p> <p class="ql-block">小吃摊前排着队,冰粉盛在透明碗里,红绿黄蓝,像打翻的调色盘。“UNDEAR”——这名字起得妙,不甜腻,不承诺,就像贰厂的态度:我不讨好你,但我愿意让你记住我。</p> <p class="ql-block">此行不止打卡,更是一场关于城市更新的沉浸阅读——在历史肌理上,生长出永不落幕的艺术实验。我走出园区,回望那片红砖与霓虹交织的天地,忽然觉得,真正的创意从不来自推倒重来,而是让旧墙继续说话,只是换了一种语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