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顺着前海漫步</p> <p class="ql-block">柳君家我去过,她家也是里外间,没有厨房,在门口走廊搭了个小棚当做厨房。公厕在走廊尽头,所以她很羡慕家里有厕所的。</p><p class="ql-block">说话间,她看到桌子上摆着本打开的书,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红字´,美国作家霍桑写的。”我把书递给了她。“你喜欢看外国书?” 她有点不太理解的问。“是啊,你不喜欢看外国书?”我反问她。“没看过,听说外国书难懂。”她很诚实的说。我解释:“说难懂,是翻译的不好,翻译好的和中国书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她把头一歪,眉毛一挑:“那,能给我推荐一本吗?对了,听说有本`茶花女´很有名,你有吗?”还真巧了,前些日子我刚刚从团岛废品库里淘了几本书,其中就有一本“茶花女”(前面说过,父亲和团岛废品仓库职工关系很好,我经常用旧书报交换方式去淘书)。于是我把铺底下的书箱拖出来,找到那本“茶花女”递给了她。她高兴的翻了几页,看了看:“嗯,挺好懂的,就是名字不好记。谢谢你!”说罢,起身告辞。“等等!”我说:“星期天新建礼堂有场文艺汇演,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 “好啊!”她几乎要跳起来了。我送她到楼下如夏家,如夏笑眯眯的看着我俩,对柳君说:“你姐说你俩还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怕你姐夫在家等急了,就先回去了。“然后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地对柳君说:“我送送你吧!”说着我就带她往前门走去。我们铁路宿舍前门是西康路33号,她家是西康路2号居民楼,两者之间也就是两三分钟的路程。她却拉着我说:“从后面走吧!” 我们宿舍有个后门在南阳路上。我俩顺着南阳路拐上了单县路,经过了一中……最后从汶上路径贵州路转了一个大圈才到她家楼下。我们约好星期天徬晚六点,她在楼下等我。</p><p class="ql-block">隔天就是星期天,我俩准时在她楼下见面。看看时间很充足,我们就顺着贵州路,太平路,前海沿线漫步溜达。经过栈桥,柳君兴致勃勃要去转一圈。海风吹拂,心情愉悦,走在桥上,我忍不住的用青岛方言朗诵了两句:“啊!大海,碧绿碧绿的,像似一碗菠菜汤,齁咸!”她笑弯了腰。</p> <p class="ql-block">在新建礼堂看演出</p> <p class="ql-block">赶到了新建礼堂,时间正好。我俩进去找到座位,是左旁边排的内侧,我坐在她里面。节目很精彩,柳君显得很兴奋。演出将近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妈站到她身边,她吃惊的喊了一声:“妈!?“ 她妈什么也没说,拖着她就往外走。我莫名其妙,以为她家出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出来了。出了礼堂大门,她问她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妈怒吼着:“怎么了?搞对象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要不是你姐夫问我,我还不知道你搞了这么个对象!” 她妈也不管我在跟前,继续吼着:“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吗?黑五类子女你也敢跟?而且还是个后娘。他妈遣返过,他爹进过牛棚……。“她妈越说越上火,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你个死妮子,一点数也没有。走!跟我回家!”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妈,我以前去她家时见过几面,是云南路储蓄所的柜员,平日里很和气,今天才发现竟然这么凶!这弄的什么事?我愣愣地站在那儿,半天没上来这口气。里面的节目才演了一半,可我哪还有心情看,我怀着满腹的郁闷,拖着沉重的两腿往家走去。</p><p class="ql-block">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看来我这对像不能在“西半天”找。我本以为我家在“西半天”有多么光鲜,闹了半天竟然是“臭名昭著”啊!</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柳学来把“茶花女”还给了我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对象的嘴那么快。昨晚我妈听说小君和你去了新建礼堂,一个蹦就冲了出去找你们去了。不过,我妈说你人还不错,可惜不是一个阶级。”此后我再也没见过柳君,不过那个倩影却刻在了我心里。七十年过去了,如果她看到这篇文章会有感慨吗?</p> <p class="ql-block">聋哑人的交流</p> <p class="ql-block">车间丙班“接头”工序的胡秀竹是个直率豪爽的阿姨,外表看上去凶巴巴的,实际人很善良。她把邻居家的女儿孙彤月介绍给我, 胡师傅说孙彤月的父亲解放前是自行车厂的一个股东,成分是资本家。文革抄家时,从她家抄出来的东西就摆了半个蓝球场。我说:“我家庭出身也不好。算是门当户对。” 我们俩是在万寿路胡师傅家见的面,发现她人长得亭亭玉立,明眸皓齿,高挑大方。于是我带她见了我父母,并留她吃的饭,她举止各方面挺文雅。父亲觉得还不错,继母却挑刺说:“挺漂亮的女孩,又不是下雨天,赤着脚穿着个塑料凉鞋,还挽着裤腿,下坡干活也没有这样的。” 其实这都不算个事,穿衣打扮可以改嘛!</p><p class="ql-block">我去她家看过,老旧式的平房,家里做饭还是和农村那样的的锅台。她母亲是一般的家庭妇女,父亲因身体不太好,显得有点老态龙钟。为了我的到来,她把搬出去住的哥嫂也叫了回来。她的哥嫂都是聋哑,我问:“你哥是后来得病变哑的?”她说:“不是,一下生就聋哑。医生说,他是先天性的。” 我当时就一愣,因为我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家里有很多医学方面的书。我经常随便翻看。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关哑巴的论述:哑巴(无法说话)有许多情况和原因,有先天的和后天的。而先天性的哑巴大多数是因聋而啞,所以叫聋哑。聋哑不仅会遗传,甚至会隔代遗传给后代孩子,先天性的即为遗传性聋哑,是家族中存在隐性或显性致病基因,隐性就是父母携带着隐形的基因等因素,而仅仅只是携带,自身并不啞。这种情况可能会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可能通过基因传递影响后代,即出现遗传和隔代遗传现象。如果是显性的,就是父母双方或其中一方是聋哑,则遗传会具有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可能遗传给子女;这种情况一般不会隔代遗传。如果是不完全显性,也会有相当一部分情况隔代遗传。尤其当隐性致病基因由祖辈传递时,由于当代不明显,更应该注意。如果是后天因素(如疾病、创伤)导致的哑巴一般不遗传,也就无所畏惧。</p><p class="ql-block">因她父母不是哑巴,所以,我必须弄明白她哥是先天还是后天哑的。这样看来,我如果娶了她,我的子女会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聋哑风险。我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再和她继续下去。但这些情况我不知道该如何跟胡师傅说,只好推到父亲身上。因为他本身就是医生。由他的话来说,因为有这种情况而不同意,更有说服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