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葱岁月

山路留痕 (原创作品)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的青葱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在我人生旅途中有十二年是在教师岗位上度过的。现在回想起来就象是昨天。当年那简陋的校舍,那些冬天还穿着单衣的学生,那些和我一样风华正茂的老师,那些鲜活的面孔时常在脑海里呈现,那此场景仿佛就是昨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 <span class="ql-cursor"></span>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九七七年秋天,我师范学校毕业和三个同学一起分配到县内的大坝公社中心小学任教,那时我刚满二十二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大坝乡是一个没有通电,没有电话,只有一条拖拉机便道的边远乡镇。看着阳光下卧在山坳中的大坝小学,心像被风灌满的帆,充满了热情和憧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大坝公社中心小学是全县走“五,七”道路的先进学校。校革委主任姓赵,赵主任是文革时期的风云人物,据说小学五年级没毕业就进了教师队伍。文革时期,一路走红,很快就当上了校革委主任。大坝小学以走五七道路在全县独领风骚。学校有三十多名教师,三百多名学生,开设有小学,初中,和五七高中班。学校办有农场,种植茶叶,玉米,西瓜。各班办有养殖场,也就是在教室后边角落里养几只兔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到大坝小学的当天,学校就给我们开了欢迎座谈会。因为我父亲当时在县城关粮站任站长,那时吃米面油都要凭票供应,因此赵主任对我特别重视。在会上介绍我是党员,退伍军人,是师范学校的优秀学生。其实,我不是党员也不是退伍军人。当天我被分配任初中二年级一班班主任和一二班的语文教学,高中政治课教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的宿舍是一间面向山坡的土墙房子,大约八个平方左右。隔壁就是学校伙食团,楼上是学生住宿。我的宿舍里摆了一张旧床和一张旧课桌,上面还有调皮学生用小刀刻画得横七竖八的纹理,课桌还折了一条腿,掉了一个桌斗,后勤的师傅贴了块夹板打上块补丁,仔细看,这些历经岁月的痕迹,散发出幽幽的光,沧桑且厚重。宿舍门口前边石墙下,有一簇盛开的红苕花,无人打理,到了春天它们就悄悄地钻出来,粉色或者紫红色的花零星地开着,从春到夏,从夏到秋,还结出不少看起来不算太饱满的种子。初冬时细心的后勤师傅总会过来,把这些花籽仔细地收好,以便来年在校园的角落里播种。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日子就像冬天的太阳,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刚刚分配到学校的第一年,三两个毛愣的小伙子一起,趁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偷偷瞄着赵主任,一不注意就从办公室溜走或者翻墙而过,跑到后山的西瓜地里去偷吃学校种的西瓜。偶尔也有运气不佳的时候,让赵主任逮个正着,免不了一顿苦口婆心的教诲。一次两次,没到三次就规矩了许多,就像青青的桔子,放在一箱红黄的桔子中,几天便会成熟一样,时间不长那种野性便被熔化了,按时按点,按部就班,规规矩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那时学校年轻老师多,每天晚饭后都要组织打篮球。有时中午也抢时间打一场球。打球回来,清洗一番,用白水煮挂面,没有油就放上一点盐,就是这样的饭,在那些平淡的日子里居然同样吃得有滋有味。实在嘴馋的时候,几个同事一起凑份子,到离学校老远的街面上买一些熟食或者肉回来,再跑到食堂去蹭些调料,大大咧咧的样子根本不在意身后食堂师傅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这个时候少不了酒,只是我不胜酒量,一杯酒下去,脸就开始发烫,红得象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学校食堂只有我们七八个没家的单身教师在里面吃饭。管理员是一个教体育课的年轻老师,那时买菜,卖粮都要到很远的县城才有。管理员不负责任,很长一段时间没菜吃,有时两个月才能吃一次肉。我们只有把盐巴炒了下饭。冬天的时候,大雪封山,没菜吃,没肉吃,我想了个办法,弄狗肉给大家吃。我小时候学过用绳子套动物。那是星期天的晚上,在食堂门前放好套子,我躲在房间耐心的等待狗来上套,大约十一点多,我听见套子碰的一声响,接着就听见狗在不断的挣扎。我和同事急忙跑出去,一条大黄狗吊在绳子上。这时大家伙儿都激动地跑来了。剥皮,烧水,煮肉,半夜时分,七八个小伙子围着灶台吃肉。锅里的狗肉在翻腾,没有调料,只有盐巴。一人捞一块拿在手上啃。吃的有滋有味,快乐极了。天还没亮,锅里只剩下一些汤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学校食堂的伙食是一天不如一天。老师们怨气很大,那一年春天我们大概两月没吃肉了,实在难熬,我就和几个年轻老师把学校养的一头有八十多斤的猪弄出来杀了,饱饱的吃了几顿。学校赵主任知道了也没管这事。没过多久就把管理员给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学校赵主任很少管老师的生活,也不管教学质量,那时还在以阶级斗争为纲,正是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日子,赵主任本来就是政治斗争的先锋,他带领老师们主要是开批斗会和走五七道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那时,每周上四天课,各班轮流搞两天劳动,主要任务就是在后山开荒种地。学校赵主任对走五七道路要求很严,他每天都要实地检查。各班开好了土地,再由有技术的雍老师指导种西瓜。雍老师有西瓜堪炭的技术,说是在种西瓜时,种子下面放几块木炭就可以沥水,用他的技术种出的西瓜又大又好吃。我们简直有些崇拜雍老师。我们班主要是开荒种茶,工地就在学校后山的大坪山上。大坪山是一面长满荆棘杂草的荒山。几个班的学生在上面劳动,那场面很是热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天赵主任坐着拖拉机,车上装着大西瓜去参加县教局召开的五七道路表彰会,据说会上赵主任代表先进发了言,真是慷慨激昂。他说,昔日大坪山,荆棘满山湾,今日大坪山,处处是果园,五七道路好,梯田修上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有一天办公室通知说明天星期一不上课,开全乡教师会。第二天全乡四十多个教师都按时到会了。赵主任开始讲话,他说,我们学校有老师反党反社会主义,妄图变天,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接着赵主任就喝令兰溪小学的蒲柏华老师站起来交代其反动罪行。在七十年代末期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场面,委实有些吃惊。结果我明白了,蒲老师在讲韶山升起了红太阳的时候,说了一句,兰溪山升起了红太阳。这就导致了蒲老师的灭顶之灾,前后批斗了几个月,赵主任病了住院才算有了了结。在这些批斗会上,我们几个年轻老师始终没有发言,赵主任很是不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那时候的冬天,教室里要烧起一堆柴火取暖。学生们把课桌搬开,围在火堆一圈。柴禾是学生们用一天劳动的时间去山上捡回来的,一个冬天也烧不完。上完课就和学生们坐在一起烤火,别的老师来上课,我就边听课,边改作业,边烤火。中午的时候,去伙食团打来饭在火堆旁和学生们一起吃。有的学生从家里带来馒头或锅盔,也可分享一点。晚自习后,有学生将燃烧过的火石子装在火盆里给我提到寝室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冬天风很大,寒风使劲敲打着白纸窗户,呜呜的响,松动的门也咣当咣当地来回直撞,火盆的火很旺,火光打在墙上,一闪一闪。在这样的氛围下就着煤油灯批改一下作业,或者看看书,备备课都可以当成一种享受。自学是必须的,在师范学校老师总告诉要给学生一碗水,自己得有一桶水,当时没怎么在意,到了这个时候才真的知道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冬日的夜晚,一摞摞厚厚的书放在案边,一张张翻过去的时候,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也就把整个冬天的日子塞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春天到了,去上课的时候,从办公室的粉笔盒里拿上两支粉笔,提上准备好的小黑板,腋下夹了书本,就这样走向我的教室,那教室犹如我的责任田。大多数的日子,属于我的责任田一共有两块,分在两个屋子里,就像农民的庄稼地一样,方方正正,打上垄,做上畦,成行成垄,中间留出一条过道,走人走水,看起来又宽敞又整齐。在进入教室的一刹那,面对着那些齐刷刷的目光,面对那些油亮的板栗、青绿的玉米、茁壮的地瓜、金黄的谷子……我根本无法阻挡我的喷薄而出的热情。把左手的白粉笔当成了种地的锄头,一路蒿下去,书本和书本以外的东西一股脑就沿着这条沟流向了田里。把右手红圆珠笔当成了铁锄头,给每棵庄稼都精心松土,剪去杂草。人勤地不懒。洒下去的汗水很快就见了效果,睁着眼睛就能看到庄稼生长的模样,一侧耳就能听到每株庄稼内心最动听的歌声。我把腰板挺得很直,行走在他们中间,自豪而神气,学校外面的那些喧嚣根本影响不了我的前行的方向和路径,沿着教室一行行的桌椅前行,我就像农民一样,沿着田埂一路走去,细心地察看庄稼的长势。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经常有一些家长来到学校,那是不放心自己家种子的成长情况,过来打探消息的。无论是大爷还是大哥大嫂到了学校都是毕恭毕敬,话不多,有的就是那翻来复去的几句话,有的更直接:不听话,就踹他!话和人一样,都憨厚直爽得像山里的石头。人虽然不同,但他们眼睛里那份期盼和焦灼都是一样的。走的时候他们总会伸出手,尽管那不是他们最自然的表达方式——那些粗糙的手握到我的手时,我知道他们是想表达给我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于是每个日子里,都用责任与感动充实着自己的生活。我喜欢这种充实的日子,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着。很快,我教的班毕业了,学生们到县上参加升学考试,我的班居然有六个考上了高中和中专。这在大坝小学开办初中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学生考上高一级学校。这在当时当地有了一些轰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学生家长对我印象很好,因此经常有学生家长请到家里去家访作客。到了学生家里,我们老师首要的任务是要了解情况,与家长做一次深入的交流沟通。家长们很善于配合,往往能营造出一种极妙的教育氛围。吃饭的时候,我们这些教师往往被安排在“上席”,这是农村最高的待客礼仪,大块的肥肉,满盆的猪蹄,还有自家酿制的玉米酒,他们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摆上了桌面。稍不留意,你的碗里就会堆上小山似的肉片,不吃肉的同志这时就很为难了,不能扔掉,又不好意地再夹回去。喝酒就更甭提了,主人家往往都要请上几个酒量大的人做陪客,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只好悄悄地使一个眼色,然后一个一个地偷偷溜走。记得一次在毛坝乡袁家河去家访,为了欢迎我们,主人把村上的干部也请来陪我们,还请了乡上的电影队给我们放了一场专场电影。那晚村里的人都来了,大家都要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当然,我们心里暖呼呼的——这不仅仅是家长对教师的尊重,更多的则是我们感受到了家长对于教育的重视以及浓浓的教育氛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喜欢黄昏的校园,喧闹一天的校园是静谧的。在有微风的夜晚在校园里漫步,微风拂过面颊,就如同往事一幕幕流走。在春末,这时就能闻到菜花或者槐花馥郁的香气,若是在夏天,还可以听到学校前边池塘里的蛙鸣。在那些个黄昏里,我行走或者静坐,独自构思着只属于自己的那些文字。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从毛头小伙子变得更加成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在大坝小学工作了六个年头。临走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便拉走了我所有的家当。我清晰地记着我走的那年大坝乡的路还没修好,自行车缓缓行进在起伏弯曲且坑坑洼洼的路上,却没有颠簸的感觉。我知道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在车上的物品里,厚厚重重的书占据了大半部分家当,因为有了这些,才让我不管走在什么样的路面上,都会更沉稳,更从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后来听说大坝乡中心小学的五七高中停办了,不久初中也停办了。赵主任也没再当主任,提拔了一个年轻老师当校长。当年和我同事的那群年轻老师们大多调走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九八二年秋,县文教局把我借调到三锅中学任教。三锅中学是县上的第二高完中,学校开设有初中高中二十多个班,一千多名学生,一百多名教师。三锅中学位于三锅乡东阳坝,云盘山脚下,云盘山苍松翠柏,梯田层层满山坡。涓涓不息的东阳河从学校前边汩汩流过。校园里,高大的梧桐,倒垂的杨柳,细细的溪流,秀气的小桥,真是风景如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三锅中学是我的母校。一九七二年,我在这里首届高中毕业。今天回到这里当老师,心里是无比的激动和自豪。这里的老师大多是以前教过我的老师,现在成了我的同事。学校把我分到语文教研组。语文教研组的组长是我以前高中时的班主任马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任初中一年级三班班主任,教三班四班的语文课。在三锅中学任教的日子,我的压力很大,学校的领导和大多数老师都是我过去的老师。所以我的工作格外努力,别人休息的时候,我要看书学习,认真备课,讲课,批改作业。刚去不久,接连是学校领导,语文教研组的老教师听课,评课。觉得好紧张,好疲惫。还好的是学校领导和我的老师们对我的评价还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第二年秋天,学校在全校初中,高中开展作文竞赛。由学校命题,统一组织考试阅卷。各班推荐二名选手参加竞赛。那次竞赛结果,初中组一二名都是我班的一名姓罗的同学获得。颁奖那天,我很高兴。我们初一的学生胜过了初二初三的学生。这也是我刻苦认真工作的结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九八三年,全国教师教材考试,我们县初高中老师集中在县上统一考试。我们三锅中学语文教研组去了九个老师参加考试。那次考试的结果,只有我一个人及格通过。这在学校引起了震动。我们语文教研组九个老师,我一个人是中师毕业,其余全是专科本科生。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个借调老师被学校真调过去了,就在刚要发文的时候,我去找了马老师,他当时已是副校长了,我要求不在三锅中学工作,我要回县城周围的学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三锅中学年轻老师就有半数,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有三十多个,那个年代时兴穿军大衣,学校的小伙子一色的军绿,尤其是晚饭后,大家在东阳河的河堤上散步的时候,那阵势就象是军队的一个排在活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三锅中学的小伙子们团结和睦,大方包容,那时没有电视,没有其他娱乐活动。谁过生日,谁涨工资,都要请客喝酒,喝酒就要一醉方休。记得是苟老师涨了工资,那个星期天,二十多个小伙子挤在的寝室里,一晚上喝光了三十多斤白酒。第二天清晨醒来,屋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那一次我们评出了三锅中学的酒仙,酒圣,酒鬼,酒徒。我酒量不好,只有名落孙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在三锅中学工作了两年。我带的那两个班没毕业,我就走了。后来听说,那两个班考起了二十多个大学生,有好几个学生当了老板,发了财。其中一个周姓学生当了本县的副县长,我还在位的时候,因单位的事还去找过他办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如今我非常怀念三锅中学那两年的教师岁月,怀念校园里那一排排翠柳梧桐,怀念那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伙伴,怀念那酒醉后横七竖八的情景,怀念初一三班的孩子们。那时的我是二十七岁的我。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九八四年秋,我调到离县城较近的黄坪乡中心小学任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黄坪乡中心小学开办有小学初中十三个教学班,三十多名任课教师。教师的家大多是县城的,每当放学,自行车队浩浩荡荡向县城行进。我被分配任初中毕业班班主任和语文教学。我们班有四十多名学生。学校领导介绍说,黄坪初中几年来升学率为零,在全县排名倒数一。我感觉压力很大,于是就经常和搭班的老师们研究办法,制定措施计划。通过一年的辛勤工作,那届毕业生终于有七名考上了高中和中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九八六年,县委宣传部和县教育局来黄坪小学考察校领导班子,学校领导班子有五个领导,领导之间相互拆台,四分五裂,教师打牌赌博成风。当时有人推荐我作学校校长,我坚决拒绝,当一个普通教师多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暑期结束的时候,县文教局的领导找我谈话,要我任学校校长,还说其他副职由我决定。我只好应承下这个差事。我连组长都没有当过,能不能当好校长,我心里也不确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首先整顿了师生食堂,换掉了管理员和炊事员,保证了师生能按时吃到保质保量的饭菜。在制定各项管理制度,抓教学质量的同时,接着我开始整顿了老师中打牌赌博的不正之风。过去,部分老师每晚打牌到天亮,第二天上课打瞌睡,有个老师在课堂上睡着了,做梦都在说,胡了,二条是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那时根本就没几个人认真备课讲课。部分学生开始转学了。要医治老师打牌赌博的顽疾,必须下猛药,我要求城区派出所的同志协助抓赌。那天晚上,学生就寝后,我带领派出所的两个警察分别在几家抓了二十六个正在赌博的老师。接着是罚款,写检讨,停职,扣工资,开会批评等处理。学校要求看一年表现,学生成绩上去了,赌博的事就既往不咎,不然就由派出所依法处理。这招还真灵。仅一年的时间,小学,初中统考都排在了全县的前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在黄坪乡中心小学工作了五年。因为教育,教学,管理成绩突出。一九九九年我被调到县委宣传部当新闻干事。自此离开了我所热爱的教师岗位。那年我三十四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现在,我走在大街上,有人叫我老师,不管认识不认识,我都倍感亲切,那一定是我过去的学生或学生家长。我虽不是桃李满天下,但我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留在了校园的朗朗书声里。我为我此生有过十二年的教师生涯而自豪,骄傲,这是我一生的光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这一生恐怕再也忘不了大坝小学,三锅中学和黄坪小学。那里的山水树木,年轻同事们的笑容、身影、富有哲理的言语,还有可爱的孩子们,他们都常常浮现于我的眼前,回响在我的耳畔,定格在我的心中,感动着我,激励着我。还有我的青春、梦想、激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写着写着,我又回到了那段青葱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