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小星:一凡

东山银杏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 凡</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缪小星<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9b54a">“梧桐树下读书会”2025.10.29</font></div><br> 南京29中73届高二(2)班有个群,群中有位同学大名"一凡″。这几天难得浮出水面的同学也都为一凡的配乐摄影作品"雨″叫好:是对自然与生命无常的细腻感悟,雨的光和影,像一凡的气质,由此引出了《一凡本纪》一一自己7一8年前曾在群中被"催更″戏称的"大作″,宣布封笔时同学皆呼还没完还得续,告之再写就要闯入某个禁区了。<br> 当年高中是两年,高二第2学年一凡与我同桌,坐最后一排。有趣的是,班上女生常回眸一闪,我自感蛮受用,很快明白都是闪一凡,不过没什么,那时小并不在乎。这是不是有点戏谑,不过一凡没有否认。用现在的话说,一凡算得上校草一级,至少我这样看,关键在不局限于帅,更有沉静,儒雅,谦和,在他面前我就像是个猴子,话多,又蹦又跳。他当然也有激动的时刻,我写到一日去他家,推门见他姐姐正背对着我们梳妆,听门响回头一看,惊呆了我一个小屁孩,难以名状,后来才知道可以用诗经里说过的话来表达。一凡见说也感慨道:我姐真的是美,真的是好看……<br><br> 一凡有静有动,相得益彰。他入选校排球队,陈正民老师看中的是他的拦网。当年全市中学排球联赛最终进入决赛多是29中和南外,高中,又都是帅哥,就是在W革男女大防的岁月,队员们穿着队服故意懒洋洋地步入赛场,都能感觉到女生们发出的电波。我个矮也被陈老师招进了校队,大概是灵动可作后场防守的备用,尤如当今场上的"自由人″,只上过一次正式赛场,把板凳坐穿。29中校区院墙外不晓得怎么还有一小块地方,下午放学早校队便在那训基本功,半蹲,猫腰,左右前后听哨音快速移步,排垫扣练出肌肉记忆。主力队员和板凳队员常隔网对抗,板凳是哀兵心有不服,一开仗,一凡能把主力扣手绰号叫"大脸″的暴扣一栏一个准,场外看热闹的女生也跟着尖叫,大脸成了红脸,陈正民正中下杯,到了正式比赛就来不及调整手型了。我的高光有一次,陈老师发现我发球不错,就令我一发到底,一个人对付网对面6条大将。不是比赛不在乎下网还是出界只晓得要狠,球发得又飘又沉,说得不夸张,把对手打得狼奔豕突,陈正民站一旁笑得不行。想来这也是平时在15号大院玩出来的。奇趣的是,一凡从来都衣冠楚楚,干净得不行,也有在光天化日之下穿个大裤衩赤个大膊的时候。原来暑假学校没球打了他会到隔壁不远的我这儿来打球,冲着大院某位国营大厂排球队的主力,让他带着我俩玩,先是我当二传,工程师跳起猛扣,一凡救起,几个会合后,转由一凡二传,我救球,我早已赤大膊,估计一凡见没啥熟人也跟着赤,好两个公鸡头摆脱了束缚特那么潇洒、自由!高中毕业,一凡插队去了江浦靠安徽和县那头,我去了靠滁县这头,音讯断了8年,1981年的一天下午,南大中文系跟南师大外文系相约打一场排球赛,热身的时候,朝网对面一瞅怎么会是他,一凡,喜出望外这词远远不够用了。<br><br> 一凡插队5年赶上恢复高考立考入南师大外文系,毕业工作没几年又考入了国际关系学院攻硕,当年在京城北清的学子也不免艳羡。想到"913″事件,还有中美关系解冻,学校新开设英语这门课,我整个觉得上课就是在胡说什么,又怕考试挂红灯,我是化学课代表,就跟一凡悄悄商量怎么能够互利互惠,一凡默不吭声,日复一日看到一凡那么认真,自己不自觉地也开始关注起洋码洋音,一晃太多年虽然进了中文系,也抖胆选修了外文系全英文一课拿了两个学分。<br> 1989年入秋,一凡毕业分配到新华社在《参考消息》当编辑,因时差白天睡夜里干,翻译国外的即时报道。一天,他到我这说起父母在不远游,要回家乡南京工作,那就先试操作,主要是他将发生在江苏的大事摘要翻译发表在《中国日报》,连续有发,得到了省委主要负责同志的肯定和关注,就在调动之事有了苗头之际,一凡突然决定自己下海,回江苏做外贸。就自己所知,一凡跟外商打交道渐入佳境,很快购得一部大轿,显摆了一阵,后又笑叹养不起这条油老虎。<br><br> 有相熟又走得近的同学相约,我和一凡有多次小酌,他还是话不多,让我一头劲海砍,不过有一天晚在我家是他说,说的是在京读书时发生的事,我看到了,他深深的叹息,两眼含泪…… <br> 一凡以"凡人″名在线上不断发出摄影佳作,偶也配乐或配文,配文尤其心语,自然聚集了不少人气有了一些名气,能想到他的书卷气、才气和刻苦认真的态度,大家齐匝匝都到了古稀之年,同学间还能互相欣赏互相勉励互相祝福,这不就是大大的小确幸,着实的人间烟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