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忆海拾零。——在下乡的日子里之关于牛舌头的故事

北国风光。

麦熟一晌虎口夺粮。过来人都知道，这是农村一年中社员最紧张最累的收获季节。

在下乡的日子里之

二，牛舌头的故事

晚上的打麦场依旧是灯火通明，人畜忙碌，机器轰鸣。演绎着年复一年的麦熟一晌，虎口夺粮的夏收节奏。夜半三更，欢快了一天的打麦场终于平静了下来。被照顾着不下农田只在打麦场上拉石碾子的老黄牛也被卸了套，牵到牛棚，饲养员老周将精心调拌的草料倒进了牛槽里。撒泡尿回来，一看饲料一点未动，再仔细看老黄牛眼睛流着眼泪，牛的嘴角还有滴滴血丝。老周虽然是一个老饲养员了，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十分的诧疑，慌忙中掰开牛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老牛满嘴是血，往深里看嘴里俨然少了舌头。根据多年养牛的经验此时的老周似乎明白了什么。沉思片刻，找来了压麦场的张君，大骂一通。又找了几个人连夜在麦场里翻找，最后找出来一团黏糊糊的肉。老周伤心的流下了眼泪，抱着牛头痛哭一场……

事后我慢慢的询问了事情的原委，老周说就是因为麦场的人疏忽，没有及时给牛带嘴笼子，才使牛行走时不小心将自己的舌头踩了下来。我当时很是疑惑，牛怎么还能将自己的舌头踩下來。后来我又多方询问讨教，才明白此事发生根源所在，对牛的特性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认识。

原来，牛的特性是：耐力好，但速度慢，大脑与四肢的协调力极差。牛跑快的时候前蹄总容易拌倒。牛还比较贪吃。牛在吃的时候总是将舌头伸出来很长卷草到嘴里。而这头老黄牛因年迈，脑与四肢的协调力更差。在打麦场压麦子的过程中，随走随伸出舌头卷麦秸吃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舌头踩了下來。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后来，经向公社报备批准，这头老黄牛被杀掉了。杀牛那天我也去了屠宰现场，屠夫念念有词，用绳子套住老牛的四蹄，然后两个人使劲一拽将牛放倒。牛在倒地的一瞬间，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凉的哀嚎，偌大的牛眼瞪着苍天，像是在诉说着一世的悲凉与无奈。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到现在挥之不去，成了我永远的伤痛。晚上每个知青分了一碗煮熟了的牛肉，但谁也没吃，因为牛太老了谁也嚼不动亦或是谁也不忍心吃的缘故吧。

从那以后我每每见到牛，总有一种怜悯与悲凉。老牛那一声倒地后凄凉的哀嚎，很久时不时的在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