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燕山行

彼德

燕山我见 山，滋生水源；水，养育人群；山、水、人天然一体，相生相依。燕山山脉西起八达岭，东接七老图山、努鲁尔虎山，横亘在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之间，东西长约420公里，其中高山溪流无以计数，汇聚成河独流入海的大河，自西向东排列着:永定河、北运河、潮白河（以上为海河水系）、蓟运河、滦河、大凌河、西辽河等，千古以来，其河谷走廊，养育过多少华夏生灵？又燃起过几多狼烟烽火？今年十一黄金周，参照郦道元《水经注》和当代百度，一家人驱车翻越长城进入燕山腹地，临滦河、西辽河、蓟运河以及它们的众多支流，从书本到直观有了一个清晰认知，从此，这方哺育祖先的山水不再陌生，更不再"遥远"。 燕山余脉七老图山麓内蒙古宁城，田野上，游牧、农耕契丹二元帝国辽中京大塔守望千年。 我的故乡就在燕山脚下。直到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我依然清晰记得第一次回到滦河左岸迁安唐庄的那个早春。晚饭后，和华姐并坐在堂屋的门槛，眺望北方黑黝黝山峦，平生第一次见到燕山山影，和那若隐若现蜿蜒起伏的万里长城。相比之下，燕山的体量在华夏众多高大山脉中并不十分突出，但论其地缘战略重要性，以及对中国历史进程的作用和影响，却是任何一部历史典籍和军事论著都无法绕开的。作为3800公里胡惟庸线其中一段，燕山是华北农耕与游牧的分界，四百毫米等降水线与山脊重合，决定了山南的人们种地，山北的人们游牧，其生产、生活方式依靠主观意志无法改变，这是天选。燕山既是中原农耕民族与北方游牧民族互动的天然孔道，也是双方攻防屏障，卢龙道、古北口、喜峰口、居庸关……魏武远征乌桓、五胡乱华、安史之乱、契丹、金、蒙古、后金南侵，直到"九一八"后的长城抗战，对于中原王朝而言，固守燕山，天下安定；燕山有失，天下大乱！无论地理教科书，还是人们的习惯视野，燕山的南北宽度没有歧义:从蒙古高原的北缘到华北平原的南缘，最宽处二百公里上下，最窄处一百公里左右；然而，论到燕山的东西长度却有两种说法:说法一，西到居庸关与太行山相接，东至山海关；说法二，西到居庸关，东至辽西七老图山。如果有机会走过燕山东西，相信你会认同后一种说法，理由是山脉走势有其自然成因和属性，总不能以人设的雄关险隘来划分。 初春，万里长城蓟州黄崖关 夏末，渤海湾戴河入海口 万里长城山海关老龙头 出发在金秋 二零二五年十月一日清晨，一家人驱车从海河之畔启程，沿着渤海湾向燕山驶去。出发前，我在微信朋友圈写下一句话:深藏或寄托一生喜怒哀乐的那片土地一定是故乡和祖国 卢龙: 永平府古城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车窗半落，清风拂面。燕山山前沿海平原的旱作庄稼已颗粒归仓，农家将秸秆堆成垛，望去如同一座座小小金字塔铺陈在一望无垠的冀东大地，默立无声。行进在故乡金秋画卷中，心头不禁涌上阵阵莫名感动。"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青龙河，滦河左侧一级支流，秦皇岛人民的母亲河，源于燕山支脉七老图山南侧平泉市东北部，流经宽城满族自治县、青龙满族自治县，入卢龙县（与迁安市界河），至卢龙镇虎头石村西汇入滦河。卢龙含义源自古“黑水”，得名于县境西北部的青龙河（古称“卢水”或“漆水”）‌，因河床富含铁矿砂而呈青黑色，胡以“卢”（黑）与“龙”（水）组合命名。‌‌站在大桥凭栏俯身而视，清澈而湍急的河水宛如一条青龙冲出燕山，打着漩涡滚滚而来！ 时空交错，恍入前朝 青龙河畔永平府瓮城 背靠前朝 永平府为明清两代京东第一府，大致相当于今天唐山、秦皇岛管辖范围。此门望京，扼京畿与山海关内外交通要冲。 永平府唐代经幢 青龙河畔元代码头遗址 现代城塑 冀东家乡美食: 炒咯吱 迁安: 故里乡情 据老一辈人说，我的祖上是两百多年前从山东黄县逃荒到冀东迁安的。迁安北倚燕山与青龙交界，南逾滦河与滦县为邻，东与卢龙隔青龙河相望，西接唐山进而京津地区。这里殷商时属孤竹国，战国时归燕国管辖，西汉称令支，至金代始定迁安。从迁安县志中可以查到，我的故乡唐庄是清代中期才形成的自然村，而周围东南西北的邻村，均建村于唐代或明代。也就是说，唐庄是我的祖辈用"加塞儿"的方式，在众多早已形成的自然村落间，硬挤出来的一个村庄，并最终拥有一片三千六百多亩的土地。1921年父亲生于斯，十二岁那年夏天离开唐庄，由在燕京大学读书的兄长带到北平，进入曾任民国总理的熊希龄举办的香山慈幼院读书，从此走向一个全新的广阔天地。——大哥唐浩《百年家国》 南方吹来的暖风，被燕山阻挡在迁安大地上，在这样的季节里，人们经常会看到一股股连天接地的大旋风，在田野河滩和村庄上空肆无忌惮地游荡。旋风所到之处，地面上的枯枝败叶，村庄里的草框烂席，会被瞬间卷起并盘旋着直向苍穹，迷信的村姑少妇一旦与这旋风遭遇，都会拼命地朝它吐唾沫，以避邪气。——大哥唐浩《百年家国》金秋时节，正赶上老家花生大田收获忙 四季辛劳的乡亲们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唐代·宋之问《渡汉江》 从1973年第一次回唐庄到今天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近乡情怯"，正是我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大地解冻了，四周一片泥泞，在等待播种的季节里，庄稼人开始忙着打坯换炕了。冀东农民睡的都是土坯砌成的火炕。所以早春时节，人们都要将旧炕拆换一次，拆下的炕土，是庄稼人种地时上好的钾肥，而打坯造炕，便成了早春的第一件农事。——大哥唐浩《百年家国》 庄头话家常 唐庄老者 百年前父辈生长的地方 迁安黄台山轩辕阁，相传四千年前华夏始祖轩辕黄帝曾在滦河两岸游行。 黄台山下黄台湖夜色 首钢迁安会议中心 与滦河结缘，拦出一座茫茫黄台湖，让迁安新城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北国水乡。 近几十年来，因地下蕴藏极为丰富的富铁矿，老家迁安的炼钢产业突飞猛进，是中国乃至全世界重要钢铁基地之一，一跃而成为河北省县域经济首富之城。 再见迁安，再见故乡！ 迁西: 游大黑汀水库，登青山关长城 滦河之上，迟迟不动身迁徙的白鹭 迁西城郊，滦河两岸秋光好 大黑汀位于河北省唐山市迁西县滦河干流，地处潘家口主坎下游30公里处，1973年10月正式开工建设‌，1982年竣工，是引滦枢纽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天津、唐山两地提供水源保障，是引滦入津工程之源头。 泛舟兴海湖（大黑汀水库） 水库大坝 引滦入津渠首 引滦入津工程于1983年正式通水‌，结束了天津人民长期饮用苦咸水的历史，是新中国成立后首个跨流域大型水利工程，其中由解放军工程兵部队在燕山深处打通滦河与海河水系分水岭12.3公里隧洞工程殊为艰辛，甚至付出几多年轻战士的生命。受到惠泽的天津人来到这里，当饮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 长城烽火台望断无数南飞雁 这段隐藏在青山翠谷中的古老长城在漫漫时光中消磨于风霜雨雪，早已雄姿不再，只剩下一条蜿蜒碎石路盘桓于山脊，任后人感叹: 这世上没有永远不坍塌的墙。"万里长城永不倒"，应该是心中的长城永不倒！ 为一个民族留下一份雅典卫城式的沧桑与庄严——当年的戚继光或许不会想到。 历四百年风雨侵蚀早已倾頹不堪 在我的老家，人们习惯将未予重修，并保持原始风貌的长城遗迹叫做"野长城"。不过，在我看来，那蜿蜒在燕山山脊的断壁残垣仿佛是在诉说金戈铁马的往事，"野长城"的历史沧桑感反倒更加厚重，冷口如是，青山关如是。 俯视燕山深处雄关险隘 夕阳西下，回眸敌楼"点灯"。 "塞上秋来风景异"，黄昏途中小憩山溪 平泉 燕山夜话如今，没有车的家庭寥寥无几，所谓黄金周约束职场人的时间，同时也就顺带绑架了他们的家人，迫使举国之人同一时间集体奔赴心向往之的路上，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又完全出于迫不得已。我们出来头两天，旅行体验尚可，得益于没投奔热门景区，回乡寻根、爬"野长城"，沿滦河溯流而上，刻意不走高速路，途中看到哪的风光不错，索性就停下来，所以大家都觉得尽兴。不过，这次出行本来最远目的地是要上坝，可孩子今天刷抖音，才知那个方向几乎堵成一锅粥。晚饭时，经"集体讨论"，决定不得不放弃。明天一早，我们从平泉往东翻七老图山到西辽河流域看红山文化遗址，但接下来究竟往哪个方向走？讨论半晌，莫衷一是，进退维谷。真正的自由或权力，是自己掌控时间。——写在7805微信群 昨晚，一座"金字塔"让我们记住了这道平泉美食:改刀肉。 秋风拂过塞外小城 水果摊贩吆喝声叫醒这座塞外小城的清晨。酸甜可口充满汁水的南果梨是我的最爱。 契丹祖源，平泉人将古老故事雕刻在广场石柱上。 平泉原名“八沟”，因地处承德至沈阳古道的第八道山沟得名。清康熙帝北巡时见泉水自平地涌出，赞为“圣地平泉”，后演变为地名。 这口泉井就是平泉的原点 瀑河‌，发源于河北省平泉市王土房乡七老图山西麓，由北向南流经平泉，最终在宽城满族自治县瀑河口汇入滦河。 ‌摄于平泉郊野 凌源、建平: 牛河梁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穿行在河北、辽宁、内蒙古三省（区）结合部七老图山，出乎意料，一路人、车格外稀少，大江南北黄金周的人山人海，在这片辽阔无边大地上仿佛并不存在。 一条铁路横亘在辽西大地，延伸无尽远方。跨过铁路不远就是牛河梁，诞生中华文明曙光的地方。平常在家的时候，坐下来专门谈历史的机会并不多，原因很简单:了解历史，除了书本和高谈阔论，最好还要去历史发生的地方，只有这样，久远年代的故事才会真真正正鲜活起来。 距今6500年到5000年左右，在辽宁西部、内蒙古东南部、与河北北部的先民们以渔猎采集兼营农耕的方式开创了红山文化（良渚文化年代为距今5300一4300年），位于辽宁朝阳境内的牛河梁遗址群正是这一古老文明的核心区域。红山文化牛河梁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地处努鲁尔虎山与松岭之间大凌河谷的牛河梁，蓝天白云下，苍山环伺，草木繁茂，钟灵毓秀之所在，是孕育文明的好地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发掘于此，中华大地龙图腾起源——玉猪龙 红山文化牛河梁女神庙考古发掘现场位于辽宁省朝阳市凌源、建平交界处，是中国迄今为止发现的年代最早、规模最大的史前神殿遗址，被誉为中华文明曙光。传统史观认为华夏农耕文明起源于中原，四维周边属于华夏文明的边缘地带，亲临塞外红山文化考古发掘现场，你会觉得华夏文明起源酷似满天星斗，而不是青峰独照！ 正是这尊泥塑女神头像，实证中华文明上溯到五千年前，意义非凡！ 赵站长的这泡尿撒得太值了 五千年前的红山先人建造的祭坛，正是五千年后中华帝国北京天坛的"最早模板"。 占地一个半足球场大小的红山文化牛河梁祭坛和墓穴发掘现场，老实说，亲临目睹那一刻，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东亚大陆最早沐浴文明曙光的一群人 红山文化牛河梁考古遗址祭祀坛、女神庙，以及等级差别巨大的积石冢的发掘，首次向全世界实证中华文明五千年，因为所有这些都是人类文明公认标尺。 专心致志，沉浸其中 在祈福圣地祈福 或许，你永远无法想象，远在五千多年前，红山先民们在青铜和铁器工具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是如何将一块璞玉切割、钻孔、打磨成如此薄壁玉管的？虽然，一旁有专家的推测和图解，反正我依然想象不出来。 作为红山文化晚期的典型玉器，玉猪龙是牛河梁遗址博物馆里的"C位担当"。它是多由岫玉雕琢而成，猪首龙身，故称为玉猪龙。它其实是由一个具像生物的形象和一个更加抽象的卷曲的身体来组合起来的，体现了社会融合发展的过程，可以算是中国龙的传人最早的一个物像的体现。 将中华最早的龙图腾回家 在燕山山脉东端，老哈河与大凌河之间，牛河梁平缓、开阔、苍翠谷地，五千多年前女神庙、祭祀坛、大型等级墓葬……生动见证中华文明之曙光，收获满满，意犹未尽。 宁城: 辽中京、道须沟 我们行进在华夏北方农牧交错地带 这曾是一个东到日本海、西到阿尔泰山、北到额尔古纳河、南据燕云十六州，雄踞东北亚二百一十八年的契丹大辽五京之一的辽中京，是帝国中期实际政治中心。时光虽越千年，但辽中京城垣仍依稀可辨。 辽中京大塔应是我在华夏北方所见过的体量最壮观的辽代砖塔，塔高80·22米，塔基目测直径差不多有一座篮球场的长度，人在塔下，十分渺小。 辽中京建于辽圣宗一代（距今一千年左右），国人如果对辽圣宗不熟悉，总会记得大名鼎鼎萧太后，他们二人是母子。辽上京（锡林郭勒盟巴林左旗）、辽中京（赤峰宁城）是中华历史上草原民族统治华夏采用"一国两制"最早的成功实践。天津卫在一千年前属于辽朝边疆，百姓纳税要归缴到千里之外的这里。辽中京大塔（远）、小塔（近）同框 辽中京半截塔寒鸦驮日影，老树蜕秋声。欲问前朝事，残塔半未名。 契丹文，初看似曾相识，细看一个字都不认识。 残阳一抹，辽墟千年 冷月古塔，回首关山远，伤心道路长。 镜里夕阳 1399年秋，靖难之役初，燕王朱棣打着"清君侧"旗号，千里迢迢急匆匆从北平（今北京）赶到塞外大宁卫（今宁城），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演一出向十七弟许诺"事成兄弟中分天下"，从而借得宁王朱权手中朵颜三卫8万精锐铁骑的好戏。宁城夜 宁城金街清晨 老哈河支流黑里河下游的打虎石水库，又名紫蒙湖，内蒙古自治区宁城县天义镇境内。 蓝天白云下，七八度的温差让燕山山脉东端的七老图山比华北平原更早进入金秋，在起伏不大的低山丘陵间，白杨、白桦，玉米、向日葵、喇叭花……为大地涂上层次分明的色彩，美轮美奂。 如果说，昨天我们还在辽西大凌河与老哈河谷，探寻红山文化遗综与契丹大辽的旭日与残阳，踱步沉思在中华文明与历史漫漫时空；那么，今天则是驱车在燕山东支脉七老图山深处，去追逐那稍纵即逝五彩斑斓金秋色彩，纵情欣赏被上帝打翻的调色板…… 黑里河，蒙古语“霍尔霍克”的音译，意为“黑色的河流”，发源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宁城县与喀喇沁旗相交的七老图山东麓，是西辽河上源之一老哈河的主要支流，其上源道须沟景观奇幻，有"内蒙古九寨沟"之美誉，深秋时节，漫沟上下色彩斑斓。 塞上旱作梯田被涂上一层金黄色彩 七老图农家 “木兰秋狝”时，偶到此地游玩，被此沟的自然美景所迷，极有兴致地游览了此沟全景。恰遇天降大雨,雨后乾隆面对西南巍巍燕山，心潮澎湃。回头望见山上万条小溪顺山而下，好像万条银蛇在山中飞舞，五彩斑斓的彩虹从天上直插谷底，吟出“水道如须，彩虹落涧”的词句。当地人以乾隆“水道如须”的词句将此沟定名“道须沟"。 百万年前第四纪冰川地质运动如同上帝之手，为道须沟上下打造出如此殊异风景。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走过燕山山脉东与西，以地理景观多样性而言，按照自己的理解，东部绝对不输西部，尤其七老图山，或许更胜一筹。按照地理植物分布，宁城道须沟恰好坐落在内蒙古、东北、华北植物接替地带，赶上金秋时节，漫山遍野绝不只是红的统治，更有黄、绿，深红、浅黄…… 你在坝上、长白山、香山看到的不同颜色，在这里似乎都能看到，如同上帝打翻的调色板，色彩斑斓！ 离开内蒙赤峰宁城道须沟，驱车驶向河北承德，傍晚时分，儿子驾车翻越老哈河与滦河分水岭，盘旋在陡峭而崎岖七老图山乡间公路。 暗夜中，我们的车子终于从黑黝黝的山路从两家收费站进入G45大广高速，捱过目不转睛的两个多小时，坐在副驾的我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放下！ 承德: 避暑山庄、外八庙 今天，一家人特意起个大早，游览金秋时节的避暑山庄。 上一次来，还是在五年之前的大年初一，我们"幸运"地成为禁足前避暑山庄最后一群游客。 紫禁城外，大清帝国第二政治中心 当一个鼎盛王朝从质朴到追求奢华，那么离走下坡也就不远了。 避暑山庄秋意浓 ✍🏼走宫墙回忆十五年前深秋一天，阳光灿烂，天空朗蓝，飒飒秋风中，我一个人背着行囊，用半天时间走避暑山庄的长长宫墙，不觉累，只有醉——漫步在长二十里，宽六尺宽的蜿蜒起伏的宫墙之上——墙内，是三百年前的皇家凤阁龙楼湖光亭台；墙外，是坐落于群山之中掩映在塞外绚烂秋光之下雄伟的外八庙和磬锤峰，左顾右盼，风光满眼，令人目不暇接；倏忽间，仿佛一下子走进了前朝繁华烟雨，那是一种既奇特又无比美妙的感受……这次来到山庄，本想和孩子一起再走一遍长长宫墙，重温当年好时光。然而，出于冬季防火要求，宫墙早被关闭，而留给我们的只有宫墙下对往昔绵绵无尽的追忆……2020.1.26 站在避暑山庄北侧宫墙上眺望，普陀宗乘之庙全景尽收眼底。 山庄外，又见儿时"驴打滚" 二零二零年大年初二，正赶上口罩禁足第一天，我们只能站在小布达拉宫大门口，请求看门人敞开一道门缝，拍到这幅法轮红墙。人生诸多遇见，往事回首不堪！ 普陀宗圣寺大红台巍峨壮观 在此可以领略康乾盛世的万千气象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大红台上核心殿宇——万法归一殿 北京故宫三大殿是满清接收前明的遗产，并非本朝营造；颐和园万寿山是王朝没落之时勉为其难的奢侈品，后人登临其上，总是有无可名状滋味在心头；而唯有承德避暑山庄和外八庙，才真正彰显一个王朝鼎盛之期所散发出来的万千气象，徜徉其间，令人仰视与自豪！ 须弥福寿寺大红台 生欢喜心殿遗址 武烈河，发源于燕山七老图山，由西源、中源、东源三支流在隆化县中关镇汇合形成主河道，最终在承德市区汇入滦河。‌ 兴隆、蓟州: 青松岭与黄崖关 燕山深处兴隆小城 翻越青松岭 穿山隧道正在施工，驱车青松岭十八盘。 青松岭下溪水潺潺 泃河，发源于河北省承德市兴隆县燕山南部山区，在天津市宝坻区霍各庄镇张古庄附近与州河相汇，形成蓟运河后注入渤海‌，全长约180公里，流经河北、北京（平谷区金海湖）、天津三地。‌蓟州长城外泃河河谷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又见长城 过黄崖关 长城脚下垂柳依依 蓟州长城内泃河杨庄水库山水如画 高山巍巍，诸水汤汤。文明曙光，古塔斜阳。长城内外，家国有情。累累硕果，行行难忘。 金秋燕山行路线图天津——卢龙——迁安（宿）——迁西——宽城——平泉（宿）——凌源、建平——宁城（宿）——承德（宿）——兴隆（宿）——蓟州——天津金秋燕山行一路走过津、冀、辽、蒙四省区市，六日驱车里程共计1200公里。 本篇完·二零二五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