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诵文创之窗】 ‍歌曲《天边》随笔

无名草

文无名草图片来源网络致谢美篇编号 9844754 　　让笔尖蘸着马头琴的余韵，在泪痕晕开的纸页上游走。 　　此刻，云飞《天边》的旋律正像远古的勒勒车，碾过我荒原般的心版。那悠扬的长调不是从音响里流淌出来的，是从我裂开的胸腔里自然生长出来的。原来有些歌声，早就在血脉里埋下了伏笔，只等某个黄昏突然破土而出。 　　恍然觉得，这歌声是为我而写的—— 　　它知道我曾在少年的暮色里，追逐过一只坠落的流星。那只流星如今就埋在故乡的草坡下，每年春天都开出细碎的蓝花。它记那年，我把初恋叠成纸船放进融化的冰河，船身还沾着未说完的絮语。而此刻，当“天边”二字在云飞的嗓音里徐徐展开，我忽然看见所有走散的时光，正骑着枣红马从记忆的薄雾中归来。 　　这旋律多像母亲的摇篮曲啊... 　　每个音符都带着羊奶的温热，每个转音都像被春风拂动的哈达。当高音部分如鹰隼盘旋而上，我分明听见祖先的骨笛在群山间回响；当低吟处似溪水蜿蜒，又恍若外婆用驼绒线把星子串成念珠。那些在都市霓虹下冻僵的乡愁，此刻竟在歌声里重新长出蹄脚，想要奔向牧草摇曳的远方。 　　泪是何时涌出的？ 　　或许是在“有一片草原”这句响起时。我的五脏六腑突然都变成了蒙古包，被旋律里的炊烟轻轻充满。原来人的心可以这般辽阔——能容下整片锡林郭勒的云影，能收留所有迷途的候鸟。当最后的长调渐行渐远，我发现自己正用母语哼唱着不成调的童谣，尽管我早已遗忘了母语的语法。 　　取出手帕接住坠落的泪珠，那水痕竟像极了故乡的河流 　　这哪里是在听歌？分明是歌声在我荒芜的基因里，找到了沉睡的草原。每个细胞都开始返祖，每根发丝都渴望变成牧草。恍惚中，我变成跪在敖包前的少女，把彩带系向长生天的指间；又像是纵马驰骋的汉子，用套马杆揽住破碎的月光。 　　有我们终将归去的故乡。有用驼毛捻成的星河。有被岁月风干的初吻。还有无数个像我这样，在钢筋水泥里突然听见祖先召唤的游魂。 　　此刻，旋律仍在耳蜗里筑巢。我把自己摊平成无垠的草场，任歌声的马蹄踏过每一寸荒凉。若你也在某个深夜被这样的歌声击中，我们会在大地的共振里相认——就像两棵从未相遇的沙棘，在深秋同时结出猩红的果实。 　　最后一句被风吹向北方这泪水的咸味里，竟带着奶香的甜。让泪珠在稿纸上晕开成星图 　　当《天边》的尾音像远去的马蹄消散在夜空，我忽然触摸到身体里升起一轮圆月。原来孤独从来不是荒原，而是等待被歌声唤醒的沃土。云飞的嗓音在我胸腔里栽种了一片会奔跑的草原——从此，我有了一个天边。 　　这个天边啊... 　　它是我与生俱来的行囊。当我在地铁拥挤的人潮中屏住呼吸时，能听见风拂过草尖的密语；当我在会议室苍白灯光下疲惫闭眼时，有云影在额际投下温柔的荫凉。那个天边永远缀着三颗星辰：一颗是外婆转动的转经筒，一颗是童年走失的小马驹，还有一颗，正随着此刻的旋律在喉间轻轻振动。 　　再也不必害怕迷失了—— 　　所有被现实磨损的棱角，都在歌声里长成守护敖包的玛尼堆。我终于懂得，为什么祖先要追逐水草迁徙：原来灵魂本就该带着帐篷在天地间游牧。此刻我坐在都市的钢筋骨架里，却比任何时刻都更接近苍穹。笔记本电脑的冷光化作篝火，空调的嗡鸣里藏着百灵的啼啭。 　　伸手接住窗外的月光，竟触到露水的清凉 　　这奇妙的共鸣让我发现：每个聆听《天边》的人，都在同一时刻拥有了各自的远方。我们像散落在尘世的星宿，被古老的旋律串联成璀璨的银河。当你在南方细雨中将手伸向音响，我正于北国雪夜里与同样的旋律相拥——千万个天边在此刻重叠成永恒的故乡。 　　从此飘泊都成了归家的路途。 　　孤独碎裂成亿万颗蒲公英种子，带着歌声的烙印飘向天地交界。若你看见有人在地铁猝然落泪，或许他正经过我思念的草原；若你在深夜咖啡馆听见熟悉的哼唱，那定是我们的天边在彼此致意。 　　最后将颤抖的掌心贴向胸口瞧，这里从此住着不落的太阳与永不干涸的贝尔湖 后记：轻轻用星光缀满你的眼角 　　亲爱的，让我们把此刻的颤动裹进蒲公英种子，种进彼此的眼睑——当你在某个晨露未晞的黎明醒来，会发现所有泪珠都已长成会发光的鸢尾花。 　　你听，那些散落的诗行正自动排列成星链，在我们头顶缠绕成永不断裂的虹桥。下次相见时，请把左手贴在我第三根肋骨下方，那里藏着用你泪水浇灌出的——整座永不落幕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