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根：岁月里的生命史诗》

道教传说【傅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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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传说【傅玄正】

美篇号：78965066

图片：来自网络

文／傅玄正

根，是生命锚定岁月的刻度。七十年光阴洇开，我与这崖壁老根，似有宿命般的叠影：曾同被雷火劈过躯干，焦黑的伤口里，它把痛楚拧成根须往石缝里钻，我把坎坷揉进骨血向生活里走；曾共被霜雪刻过筋骨，皴裂的纹路间，它凝寒为芽苞等东风，我攒劲作星火待黎明。当第一缕春光照亮崖头，老根皲皮迸出的新绿如碎玉飞溅，我鬓边新生的白发亦如银霜闪烁——原来生命从无真正的枯寂，纵经百折，根会从黑暗里抠出嫩芽，人能在困顿中攥住光。它以虬枝托举苍鹰的盘旋，是对天空的向往；我以跋涉丈量岁月的纵深，是对生命的热望。老根把七十年活成向光生长的史诗，我亦将余生，写成与它共振的、永远拔节的篇章。

————题记

七秩光阴，根魂与我共峥嵘

晨光初染崖头时，我总爱拄着拐杖，在那株老树下静坐。树皮皴裂如沟壑纵横的掌心，虬曲的根须像青筋暴起的臂膀，死死抠住石缝，从贫瘠的岩土中汲取微薄的养分——这株崖壁老根，已陪我走过七十个春秋，它的每一道纹路里，都刻着我半生的浮沉，每一寸根须中，都藏着与我共振的生命魂魄。

　　七岁那年，一场雷暴席卷山乡。狂风裹挟着惊雷，在崖壁上炸开一道刺眼的光。我躲在屋内，听见屋外“咔嚓”一声巨响，待雨歇跑出，只见老根的主干被拦腰劈断，焦黑的断口处，还冒着袅袅青烟，像淌干了血的伤口。那时的我，尚不懂生命的脆弱，只蹲在一旁抹眼泪，以为它定是活不成了。可没过多久，焦黑的断口旁，竟钻出几缕嫩黄的芽，纤细却倔强，顺着崖壁向上生长。也是在那一年，父亲因病离世，母亲拖着我和年幼的妹妹艰难度日，柴米油盐的窘迫，像无形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常常对着老根发呆，看它被雷火灼伤的躯干，如何在风雨中挺直腰杆，忽然便懂了：它以焦黑伤口为起点，将痛楚拧成根须往石缝里钻；我以生活困顿为磨砺，将坎坷揉进骨血向日子里走，我们的魂，早已在绝境中紧紧相连。

十五岁的寒冬，霜雪封山。崖壁上的老根裹着一层厚厚的冰甲，皴裂的纹路里填满积雪，仿佛被冻僵的老者。我裹着单薄的棉袄，踩着积雪去山上砍柴，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手指僵硬，连斧头都握不稳。那时的我，正面临辍学的困境，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我却只能咬着牙，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希望能多砍些柴换些钱。深夜回家，路过老根身旁，借着月光，竟看见它冰甲之下，隐约有绿意在涌动——那是芽苞，被严寒包裹着，却依旧攒着劲儿，等待东风的召唤。我忽然心头一热，把冻得通红的手贴在老根的冰甲上，仿佛能感受到它脉搏的跳动。是啊，它凝寒为芽苞，等一场东风破晓；我攒劲作星火，待一片黎明将至，霜雪再寒，也冻不住向上生长的决心。我咬着牙坚持读书，哪怕每天只睡四个时辰，哪怕手上磨出厚厚的茧，也从未放弃，就像老根，在冰天雪地里积蓄力量，只为迎接春暖花开。

岁月流转，我从懵懂少年长成白发老者，老根也从断枝残干长成枝繁叶茂。春风吹过崖头时，老根皲皮迸出的新绿如碎玉飞溅，映得我鬓边的白发愈发清亮，像撒了一层银霜。我常常坐在老根的浓荫下，给孙子们讲过去的故事：讲雷火劈身的绝境，讲霜雪压枝的艰难，讲老根如何在石缝中扎根，如何在风雨中重生。孙子们听得入神，指着老根虬曲的枝干问：“爷爷，它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生长？”我笑着摸摸他们的头，看向老根伸向天空的枝条——那里，常有苍鹰盘旋，翅膀掠过枝叶，留下清脆的鸣响。“因为它想触摸天空啊，就像爷爷想把日子过好一样。”话音落下，风穿过枝叶，沙沙作响，像是老根在应声附和，那是它与我跨越七十年的默契。

　　七秩光阴，如白驹过隙。老根的根须早已深深扎进崖壁的每一寸肌理，它以虬枝托举着苍鹰的盘旋，把岁月活成了一部向光生长的史诗。而我，也在风雨飘摇中跋涉前行，以脚步丈量岁月的纵深，把坎坷揉进骨血，把希望藏进心底。如今，我已年近七旬，可每当看见老根抽出新芽，依旧会心生感动——原来生命从无真正的枯寂，纵经百折，根会从黑暗里抠出嫩芽，人能在困顿中攥住光。我们的魂，早已在七十年的光阴里交融，共同在逆境中峥嵘，在岁月中绽放。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崖壁上，老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风穿过枝叶，沙沙作响，像是老根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又像是在与我共鸣。我知道，余生的日子里，我仍会与这崖壁老根相伴，它继续在石缝中扎根生长，我继续在岁月中书写篇章，我们都将以最坚韧的姿态，在时光的长河中，继续共赴峥嵘。

跋

七秩光阴磨铁骨，一身根魂铸峥嵘。

崖根历劫，石缝扎根凝翠色；老叟经霜，尘途砺志守初心。昔年雷火霜雪，共淬坚韧之性；此日苍枝白发，同证向光之诚。根魂与我，岁月相依；峥嵘之路，余生不息。

时年乙巳秋，记于崖下茅庐。

老根赋

惟夫老根者，孕灵秀于崖壑，历沧桑以卓然。承七秩之光阴，纳九霄之元气，抟雷雨为鳞甲，融苔藓作缁衣，诚草木之杰构，造化之奇篇也。

观其形也，皴皮若铁，皲理如篆。盘屈则潜龙蛰野，奋张则惊蟒穿云。根须交络，若长鲸吸浪；枝干崚嶒，似古兽蹲渊。石罅为庐，衔幽泉以漱玉；云霓作帐，挽飞絮而裁裳。雷火曾刳其体，乃卷痛为根，向幽冥处深扎；霜刀屡刻其肤，更凝寒作骨，于巉岩间怒生。枯荣几度，不改崚嶒之态；寒暑迭迁，长怀葱蒨之心。

　　若夫阳春既至，惠风徐来。冻土初苏，潜龙乍醒。千丝竞发，若星芒迸于暗夜；万叶争荣，似翠浪涌自层巅。虬枝夭矫，欲接天阊之闳；新绿鲜妍，如蘸霞锦之绚。时见苍鹰盘空，错认其为山之游脉；偶有樵子仰止，惊谓此乃树之飞仙。虽无桃李夭夭之媚，却具松柏挺挺之坚；不慕园圃膏腴之养，独钟崖壁硗确之缘。

至若穷其神也，含真抱素，守拙归璞。纳坤舆之厚载，吐太清之菁华。根固则本深，本深则叶茂，叶茂则云依，云依则天近。是以托体山阿，非慕凌霄之贵；栖神岩岫，长怀济物之仁。虽处幽遐，不减昂藏之概；纵经摧折，愈彰挺特之魂。

噫！草木有性，犹怀弘毅；根株无言，亦守贞刚。观老根之卓荦，知天地之藏往。故曰：形销而神不灭，岁久而德愈彰，斯乃造物之至理，生命之绝唱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