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系列谈142：忠义关羽：被“神化”的凡人（中）

山里人

（接上）瞧不起东吴，是关羽傲慢的另一表现。在关羽眼中，东吴不过是“江东鼠辈”，不值一提。他单刀赴会赴江东，面对东吴诸将，毫无惧色，展现了他的勇略与胆识。这一举动，不仅震慑了东吴，也体现了关羽的轻视与傲慢。这种轻视与傲慢，不仅影响了蜀吴关系，也导致关羽在襄樊之战中忽视了东吴的威胁。

是时，刘备攻打益州，留关羽守江凌，鲁肃与关羽临界，关羽不断挑起是非，鲁肃总是以欢好抚慰。等到刘备已得益州，孙权令中司马诸葛瑾找刘备要求归还荆州诸郡，刘备不许，孙权于是任命长沙、零陵、桂阳三郡长官，关羽将他们全部驱逐。孙权大怒，遣吕蒙督鲜于丹、徐忠、孙规等率兵两万，袭长沙、零陵、桂阳三郡，鲁肃率万人屯巴丘抵御关羽，孙权驻于陆口为诸军节度。吕蒙到后，移书长沙、桂阳，二郡望风而降，唯零陵太守郝普守城不降。刘备亲自引兵五万向公安，令关羽率三万兵入益阳 ，与孙权争夺三郡。吕蒙用计使郝普归降，又回军与孙皎、潘璋及鲁肃士兵并进，拒关羽于益阳。

鲁肃邀请关羽相见，诸将担心发生变故，商议说不能去。鲁肃说：“今日之事，最好还是当面把话说开，刘备虽然忘恩负义，但是非曲直还没有定论，关羽岂敢以他个人私欲，害我性命？”于是邀请关羽相见，双方兵马停驻在百步之外，双方将领在阵前单刀赴会。鲁肃责问关羽为何不返还三郡，关羽说：“乌林之战（赤壁之战），左将军刘备亲自上阵，戮力破敌，岂能徒劳，得不到一块土地吗？足下还来收地？”鲁肃说：“不对，当初我与刘豫州在长坂相见之时，你们的部队不堪一战，无计可施，志气低落，想远投吴巨，根本指望不了还有今天。主公怜悯刘豫州无处栖身，不爱自己的土地，不惜自己的民力，让刘豫州有所庇荫，度过患难。而刘豫州自私自利，虚饰矫情，辜负恩德，毁坏盟好，如今已经得手益州，又想兼并荆州，这样的事，就是凡夫俗子也做不出来，更何况是领袖人物呢？”关羽无言以对，最终不欢而散。

这时传来消息，说曹操将攻汉中，刘备担心失去益州，遣使向孙权求和。孙权令诸葛瑾回访，双方重结盟好。协议平分荆州，即分荆州的江夏郡、长沙郡、桂阳郡属于孙权，分荆州的南郡、零陵郡、武陵郡属于刘备，这就是三国史上著名的湘水划界。拒收五虎将印信是关羽傲慢的又一例证。在刘备封五虎将时，关羽因不屑与黄忠同列，拒收印信。这一举动虽显傲气，却也反映了关羽对自己地位的看重。

时为建安24年，公元219年，秋，七月，刘备自称汉中王，设坛场于沔阳，陈兵列众，群臣陪位，宣读奏章，然后拜受玺绶，戴上王冠。将奏章派人乘驿车送到首都，并交还之前朝廷所授的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立刘禅为王太子。擢升牙门将军、义阳人魏延为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镇守汉川。然后，刘备回到成都，任命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关羽为前将军，张飞为右将军，马超为左将军，黄忠为后将军。刘备派益州前部司马、犍为人费诗给关羽送去印绶，关羽听说黄忠地位与自己并列，怒道：“大丈夫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费诗对关羽说：“开创王业者，各种类型的人都要用。当年萧何、曹参是高祖少年时代的朋友，而陈平、韩信是后来从楚国逃亡投靠过来的，但是排座次的时候，韩信最高，从来没听说萧何、曹参有什么怨言。如今汉中王因为一时之功尊崇黄忠，但是内心有亲疏轻重，难道黄忠能跟您一样吗？汉中王与您仍是一体，同悲喜，共祸福。我认为，您不应该计较官号之高下，爵禄之多少。我只是一个使者，奉命行事，您不受拜，我回去复命汇报就是了。我只是替您惋惜，恐怕您之后会后悔。”这一席话，才使关羽大受感悟，即刻受拜。

关羽的傲慢还体现在对待马超的归降上。关羽听说马超归降刘备，而他过去与马超毫不相识，于是写信给诸葛亮，询问马超武艺才干与谁人可以相比。诸葛亮素知关羽气傲心高，于是回信答道：“马孟起兼有文武的资性，凶猛过人，可谓一代俊杰，属于黥布、彭越一类，可与张飞并驾齐驱，但还不及您美髯公绝伦逸群。”关羽蓄着一副漂亮的长须，所以诸葛亮称他美髯公。看了诸葛亮的回信，关羽十分高兴，把它交给宾客幕僚们传阅。

拒孙权婚约是关羽傲慢的另一典型表现。孙权为结好关羽，提出联姻，却被关羽以“虎女安肯嫁犬子”拒绝。这一傲慢的回应不仅激怒了孙权，也为日后荆州失守埋下了伏笔。

关羽的勇

关羽的勇，是他最为人称道的另一品质。温酒斩华雄、诛颜良、斩文丑、大战黄忠、襄樊之战水淹七军、阵斩庞德等故事，无不彰显了他的勇猛无敌。

温酒斩华雄是关羽勇武的初露锋芒。在讨伐董卓时，关羽主动请缨，温酒之间斩华雄于马下。这一壮举不仅令众人刮目相看，也奠定了关羽的威名。

诛颜良、斩文丑则是关羽勇武的巅峰之作。在官渡之战中，关羽单枪匹马，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这一壮举不仅令曹操叹服，也奠定了关羽“万人敌”的威名。

大战黄忠是关羽勇武的另一体现。在长沙之战中，关羽与黄忠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这一战不仅展现了关羽的勇武，也体现了他对对手的尊重。

襄樊之战，水淹七军是关羽军事才能的巅峰之作。在襄樊之战中，关羽利用汉水暴涨，水淹七军，威震华夏。这一战不仅展现了关羽的军事才能，也体现了他对天时地利的把握。这是建安24年，公元219年的事。是时，孙权攻打合肥。当时曹操各州部队屯驻在淮南，扬州刺史温恢对兖州刺史裴潜说：“这里虽然也有敌人，但是不足为忧。如今水势开始上涨，曹仁孤军在外，又没有长远防备，关羽骁勇狡猾，恐怕曹仁会遇到变故。”果然，关羽很快派南郡太守麋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守公安，自己亲自率军攻打樊城。

曹仁命左将军于禁、立义将军庞德屯驻樊城北。八月，连绵大雨，汉水溢出河岸，平地水深数丈，于禁等七军军营都被淹没。于禁与诸将登高避水，关羽乘大船攻击，于禁等穷迫，于是投降。

阵斩庞德则是关羽勇武的最后一战。于禁投降后，关羽与庞德大战，最终斩庞德于马下。这一战虽显勇武，却也预示了关羽的悲剧结局。是时，庞德在河堤上，披甲持弓，箭不虚发，从清晨开始奋战，过了中午，关羽越攻越急，庞德箭矢用尽，短兵相接，庞德越战越勇，意气越壮，而水势越来越高，所有官兵都投降了。庞德登上小船，想回到曹仁大营，结果小船倾覆，弓箭也丢失了，庞德抱着船身浮在水中，被关羽生擒。庞德站立，拒绝下跪。关羽对他说：“你的哥哥在汉中，我希望任用你为将，何不早降？”庞德骂道：“竖子!魏王带甲百万，威震天下，你家刘备一个庸才，岂能匹敌？我宁为国家之鬼，不为贼将！”关羽于是处死庞德。曹操听到消息，叹息的说：“我认识于禁三十年，想不到他临危处难，反而不如庞德！”曹操听到消息，叹息的说：“我认识于禁三十年，想不到他临危处难，反而不如庞德！”封庞德的两个儿子为列侯。

庞德被斩后，关羽急攻樊城，城中被大水侵蚀，到处崩塌，众人都很恐惧。有人对曹仁说：“今日之危，不是人力可以支持的，可以趁关羽的包围圈还未合拢，夜里乘船撤走。”汝南太守满宠说：“山洪暴发，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听说关羽遣别将已经到郏县，许县以南，百姓掠扰。但是关羽之所以不敢继续北进，就是因为担心我军断他后路。如果我们撤了，黄河以南，都不再为国家所有了，我们应该坚守在这里。”曹仁说：“善！”于是沉白马与军人盟誓，同心固守。城中人马只有数千，而城垣还没被淹没的，也只有数尺而已。关羽乘船临城，重重包围，内外断绝。关羽又遣别将吕常包围襄阳。荆州刺史胡修、南乡太守傅方都投降关羽。

陆浑县变民首领孙狼等作乱，杀死县主簿，向南归附关羽。关羽授给孙狼将印，并给他补充兵员，让他回去继续作战。自许县以南，往往都响应关羽，关羽一时威震华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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