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到田头

振林

生产队时代的送饭已退出历史舞台，但人们却保留住了对它的记忆。盛饭的瓷罐、装馍的竹篮，大家坐在田埂上吃饭的情景及折射出的那种精神，永怀不忘。

——题记

生产队时代，每天队长敲钟，社员集中，而后到地里劳动。每逢农忙季节，为了抓紧时间多干活，常常是送饭吃。

在“停课闹革命”回生产队劳动的日子里，我曾多次送饭或在地里吃饭。

在时兴送饭的年代，家家户户有或大或小的瓷质四耳罐和竹篮，专供送饭用。那时候，如果需要送饭，上工前，队长就会告诉社员们，每个到地里劳动的人接到送饭通知后，就会告诉家里人。

生产队时代，社员们清晨就到地里劳动，送早饭的时候多。我记得:每当到了吃早饭时间，各家各户就会陆续把饭菜送到地里。有的人家是孩子送饭，挑着担子，一头是盛着饭的四耳罐，一头是装碗筷和馍的竹篮；有的人家是女人送饭，一手提着饭罐，一个胳膊擓着竹篮。每当看到这些情景，不由得就想起了唐代诗人白居易《观刈麦》一文中“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的诗句。心想:千百年来，多少代农村人做着同一件事情:过去送饭、现在送饭、将来还送饭？曾记得:那时候送饭，家家户户都把稠饭盛在罐子里，把好的干粮放在竹篮里，目的是让干活的人吃得好点。不仅如此，还有的人家用布把饭罐包的严严实实，好让干活的人吃上热乎饭。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与其说是送饭，不如说是送“情”和“亲”，无论是饭罐里，还是竹篮里都装满了家人之间深深地爱。



只要饭一送到，队长就会让社员们停止劳动，就地找水洗涮一下，开始吃饭。吃饭时，每个人盛上家人送来的饭，有的夃镦在地埂上吃，有的坐在地上吃，还有的几个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谈论着什么。他们一手端着饭碗、夹着饼子，一手拿着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饭，吃得是那么香甜。

那时候，家家户户的饭都是一样的，多是菜饭和玉米面饼子，而就饭吃的菜不尽相同。有的人家从竹篮里端出的盘子里放着的是萝卜咸菜，有的人家盘子里放的是腌白菜，有的人家盘子里放的是炒菜。我记得1968年麦收期间，一天，我给在地里劳动的父亲送早饭，母亲做的是西葫芦菜饭，蒸的玉米面饼子，还炒了个韭菜辣椒。我把饭送到地里后，父亲一看有韭菜炒辣椒，就把几个人叫过来一块吃。只听他们边吃边说“真好，真好。”看到他们吃得是那样香甜，我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生产队时代的送饭，是特定历史条件下农业生产的产物，同时，它也是一种淡淡的乡土文化。随着社会发展和时代进步，农业实现了机械化。从耕种、浇水、施肥、到收割，不再靠“人海战术”，拖拉机、播种机、抽水机、无人机、收割机成了现代农业的主角。队长带领成群结队的社员到地里干活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送饭也定格在了那个时代，并将成为一种慢慢消失的乡土记忆。

每当我想起送饭这件事，就会引发一些感想:生产队时代，社员们的生活还不富裕。然而，大家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劳动在一起，互帮互助，同甘共苦，没牢骚，没抱怨，生活得很愉快。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不怕过苦日子、乐于贫穷吗？不是的。他们也祈盼着过上好日子，而且相信:只要跟着共产党走，就一定能过上幸福生活。农民，心地善良，勤劳朴实；他们不怕吃苦，体谅国家，懂得知足、感恩；他们知恩图报，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制度，我们应当学习农民的优秀品质。

总之，生产队时代的送饭一去不复返了，但愿送饭折射出农民的那种精神永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