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秋色值得千里去邂逅

石海波

我是在李娟散文集《我的阿勒泰》中初识这座新疆最西北的城市。女作家灵动细腻笔触下，它既壮美又充满生命力。“国家地理杂志”评选的中国十大秋季美色，它名列第一。阿勒泰啊，身未动，心已远。

今年9月27日。上海浦东机场—阿勒泰雪都机场直飞。女婿租的越野吉普车好酷。五个多小时乘机疲惫顿消，女儿一跃车上，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市区酒店美美睡了一觉，28日开启了阿禾公路自驾行。阿勒泰—禾木景区209公里，今年6月末双向行驶方正式开通，时间从6小时缩短至3小时。

公路从小东沟森林公园起始。乌希里克湿地公园、通巴原始森林、托勒海特草原、伊列克石林、禾木达坂等景点串联其中。

雪山、峡谷、草原、森林、湿地、河流、石林……吉普车蜿蜒盘旋于山峦之间，仿佛穿越流动的山水画卷。

此时秋色正浓。果然不负“国家地理杂志”评选最美秋色盛名。金色的白桦林热情的把游人拥入怀抱，云杉、冷杉交织其中。在浅蓝天空和柔和白云映衬下，金黄、赭红、墨绿……五彩斑斓饱和到了极致！

白色的蒙古包增添些许民族风情。

忽而硕大白云径直压了过来，又是另一番奇特风景。

海拔渐次升高，远远望见巍巍雪山。

每一次峰回路转，都是新的惊喜。驶到阿禾公路的最高点，海拔2700的雪山，属于阿尔泰山脉。

山上观景台热闹非凡。一台“大篷车”停在路边。女儿买了杯现磨咖啡☕️，说是味道不错，给我们买了热乎乎的鸡蛋仔。允许卖咖啡的人会先富起来。

沿途设有31处观景停车区，方便随时驻足。只是没有加油站，需要驶入前加足油。

随着车轮前行，有时会展现出沧桑和荒凉，那是一种悲壮的美丽，心中莫名的被轻轻撞击。

私家车不允许进入只能停在禾木游客中心。免费乘坐景区公交车，到核心景区需要45分钟。

住在禾木老村的诺瓦木屋。是当地最好的民宿。距离网红禾木桥不远，旁边就是公交车站点美丽峰。问价格女儿笑而不语，可能是怕价格不菲吓着我。即便是提前20天预订还只能住一晚，第二天要搬到禾木新村另住。

住进了童话般图瓦人小木屋。关于图瓦人，传说是成吉思汗西征时留下的士兵，也有说是西伯利亚图瓦人迁徒至此，官方称之为蒙古族支系。

小木屋也叫木楞房，依山而建温暖又静谧。窗外就是美丽的风景。既然女儿花了大价钱，我只管尽情享受。不要嘲笑白领👩‍💼人傻钱多，假期就那么几天，上哪里去找物美价廉！

老村有条美食街，傍晚游人摩肩接踵。有新疆特色美食，价格略高也不算离谱。还有个节目是扔肉喂鹰🦅，可惜过了钟点。

最火的是肯德基，给小朋友打包带走等了半个多小时。

早上的禾木静悄悄，没有了昨晚的喧嚣。我随意漫步，感觉古老又安详，像一首从大地深处生长出的田园诗。

我的小木屋后面就是一片桦树林。虽然天空有些灰暗，但是难掩金黄色叶子的明媚。小巧的尖顶木屋若画龙点睛，给绝美画面更增添几分清韵。

我住处距离观景台不远，却没有去那里的打算。若想看晨曦云雾缭绕山村美景，未晓就得起身。眼睛高度近视，膝盖半月板2至3度损伤，年过七旬的我还是量力而行。

我关注重点是骑马去美丽峰。这是女儿精心筹划的活动。往返14公里行程，时间约一个半小时，还可以去原住民家做客。女儿原计划是劝退满腔热血的我，怎奈坚决不答应，言辞凿凿说自己5年前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骑过马。

向导是原住民，25岁哈萨克族帅哥。他问我们是否有骑马经验，家人都回答没有。只有骑马照相经历的我，自然不敢大言不惭。他简单讲了骑马的要领。

14岁的小朋友一马当先，女儿女婿紧随其后。向导帮助我牵马走在最后。向快乐出发，全家第一次骑马赏景。

行程从禾木桥头马站开始，道路有些泥泞，还要经过几个陡坡，我并没有慌张。可恨的是马儿欺软怕硬，感觉我是新手，平缓处就不听摆弄向前冲，颠的我屁股疼。按照哈萨克族帅哥指点，马儿才服帖略现安静，左顾右盼欣赏如画的风景。

　　过了白树林，穿越原野与山坡 ，视野豁然开朗。马匹行走在蜿蜒山路上，两侧是开阔的山谷。可以欣赏到成片的草甸、悠闲的牛羊，以及远处常年积雪的雪山。

徒步路线不允许汽车进入。只有寥寥骑马游人。偶遇几个徒步者。仿佛穿越了世外桃源，这里的宁静与美丽更具有摄人心魂独特魅力。

立体的风景美的不可方物。震撼、激动、兴奋……千头万绪一起涌上心头，疑是置身电影风光大片中。

苏东坡诗曰：“老夫聊发少年狂”。家人们偶尔停下来等等我这个“聊发少女狂”的老太婆。

谢谢矫健跃马的女儿，没有拆穿我“会骑马”的谎言，最后还是允许我参加了骑马小分队。

那日天气晴朗，浅蓝色天空飘浮着淡淡的白云，与碧蓝色雪山相依。土黄色的山坡，有金色的白桦树点缀。墨绿色草甸悠闲自在吃草的牛羊，好像散落大地的珍珠。美丽峰才真是“神的自留地”。

时间流逝，一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我们即将到达美丽峰山脚下的美丽峰村。

美丽峰村居住着12户哈萨克牧民。保留了传统民族生活方式，至今仍然人工挤奶，手工做奶疙瘩等奶制品。

这间小木屋主人是向导的叔叔。我们就是去他家做客。

桌子上摆满了主人家亲手制作原汁原味奶制品。奶味浓郁，微甜可口。咸奶茶只略尝了几口。或许还原了李娟《我的阿勒泰》当年哈萨克牧民生活一丝痕迹。

这是我们随行摄影师。那些风光大片多出自于他手。来自内蒙古的小伙子马术娴熟，摄影精湛，记录了全家在仙境奇遇。旅程虽只有三个小时，却全方位感受到禾木自然与人文之美，此行是我阿勒泰最精彩最喜欢的行动。

马队回到起点禾木桥，游人依然如织。对比刚才骑马去美丽峰探索神奇秘境，感叹女儿女婿策划高明。钱就应该花在刀刃上。

桥两岸风景倒是不打折，禾木河水潺潺清澈，两旁白桦树似穿着金甲的卫队，远山如黛，白云悠悠。

回到住宿地诺瓦木屋，喝杯现磨咖啡休整。撸一撸名字叫禾禾温柔黏人的狗🐕。

黄昏时的白桦林又恢复了寂静。白桦林的叶子被秋意染黄，风轻轻一吹，便如黄蝶般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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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桦林漫步是极好的享受，如果说，秋天的新疆阿勒泰是上帝打翻的调色盘，那么最富诗情画意的一笔便落在阿勒泰的禾木。

尚沉浸在喜悦的美梦中，不料夜半风云突变，禾木雨雪交加，中雨淅淅沥沥，气温骤降冷风飕飕。中午我们开车去喀纳斯，依然雨下个不停。

雨雾中另有一番别致风景。仙气飘飘，蒙蒙胧胧。不过开始担心天气会影响我们的行程。

车停在贾登峪停车场，做景区公交车到达喀纳斯云逸精品民宿。依然是图瓦人小木屋。地热已经打开，屋里如沐春风。装置“天猫精灵”智能，喊一声就执行。周边风景如画，距离喀纳斯湖只有一站路。女儿说价格更为美丽，因为明天就是国庆。

喀纳斯两日皆雨雪，以为期盼已久的诗与远方要泡汤。中午冒雨前往，竟若误闯仙境。湖水依然碧如孔雀蓝。纳斯河蜿蜒于彩色山岭，月亮湾、卧龙湾、神仙湾如三颗明珠镶嵌其上。

一系列受天气影响坏消息接踵而至：喀纳斯最高的观鱼台观景台封闭，喀纳斯湖游船和开往西北第一村白哈巴村景交车已经停运。它们原本都在我们活动计划之中，连去白哈巴村的边防证都已经办理。

虽然有些遗憾，但“三湾”徒步可以照常进行。女儿选择从卧龙湾至月亮湾2.7公里徒步。景交车直达卧龙湾站点，登上海拔1500米观景平台，俯瞰卧龙湾全景。那座草木依依的沙洲，像不像静卧水中的蛟龙？

徒步路线可谓移步换景。两岸金黄的白桦林与河水缠绵相依，雨雾中的卧龙湾如幻如梦。

水的颜色不断变幻，时蓝时绿皆是风景。云雾轻舞，给若隐若现白桦林增添几分妩媚风情。

走到水流湍急处浪花飞溅，白桦林灿灿芳华，墨绿冷杉默默偎依。

连落叶🍂也披上浪漫色彩，如同写给秋天的情书。

雨天路滑难行。上上下下的台阶更是考验我膝盖受过伤的半月板，还有高度近视眼睛。幸有女儿相助，我的体力还行，顺利到达了月亮湾。

已经阅了千般美景，登上月亮湾观景台那一刻，还是不免兴奋和激动。一道碧蓝的河水，恰似新月跌落凡间，又像仙女的蓝丝带遗落山谷。两岸层林尽染，似神来之笔勾画色彩斑斓的画布。

从月亮湾再徒步3.5公里就是神仙湾。我们是望而止步。累啦，今天已经走了1.5万步，胜利完成任务！

10月2日上午开始返程。喀纳斯到阿勒泰250公里左右。小雨渐停，路上并不拥堵。喀纳斯一夜入冬。

路上得知9月30日阿禾公路开始交通管制。何日通车尚无消息。

我们看到的是喀纳斯今年最后的秋景，顺带欣赏了初冬风光旖旎，何其有幸。

一路上形态各异的云向我们涌来。李娟《我的阿勒泰》有一章专门描述阿勒泰的云。在她的眼中云是有魂魄的，“云的移动不是轻飘飘的，而是充满力量，头也不回的奔赴”。于是，我心里也泛起蓬勃向上激情。

在阿勒泰市区饱餐一顿。这是我们6天来吃到最好的新疆菜。肉串、辣皮爆牛肉、沙葱炒鸡蛋，烤包子，酸奶粽子……肉嫩不膻。尤其是烤包子，羊肉粒的馅，入口即是香味。饭店名字叫“穆沙烧烤”。阿勒泰其余餐多不尽人意，牛羊肉咬不动，偏咸油腻。也许是国庆人多萝卜快了不洗泥？

傍晚飞机返程上海。阿勒泰上空隐约可见蓝色河流。这条发源于阿尔泰山脉中蒙边境友谊峰的禾木河，与喀纳斯河交汇成布尔津河，经额尔齐斯河流入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最终注入北冰洋。终于搞清楚了河流的来龙去脉，涨知识了。

回到上海已经月余。依然难忘阿勒泰美到无语的风景。如果说全国的秋色有十分，阿勒泰妥妥拿九分。还有美丽峰骑马的经历，更让我回味无穷。世上的确有一道风景值得千里去邂逅，那就是阿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