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亲｝忆母亲

秋水悠悠

　　今天是农历九月十四日，是我亲爱的母亲诞辰93周年纪念日。母亲于二零二一年（农历）二月十九日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掐指算来母亲去了天国四年有余。

前天夜里，朦胧中我梦见了我的母亲，她的音容笑貌依稀可见，还是那么慈祥而深情。我见她坐在老屋大门口的石凳上，做着针线活，佝偻着身子那么专注认真。正当我走向她的跟前，想喊一声娘亲，却意外打破了我的整过梦境，我醒后再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母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琐碎，片片母子之间真挚的感情。

也许是母亲在天堂发出的声音，想必她老人家特别显灵，告诫大家永远要记得那边有个至亲至爱的母亲。

怎能忘啊，亲爱的母亲！一生一世勤劳朴实，憨厚善良。打我记事起您就是我心中的最伟大母亲。一生怀胎多个兄弟姐妹，由于那个年代医学科技欠发达，早产或流产的，甚至出生后夭折的就有几个，幸存的就有兄弟姐妹五个人。姐姐生在五十年代末，碰上饥荒，我和我脚下的一个妹妹出生在六十年代初，同样是荒年份，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诞生于七十年代前后，虽然生活好点，但家大口阔，依然还是生活艰辛。父亲当时是生产队的队长，要担起大集体的许多责任，整天没得功夫顾及家庭和孩子。千斤担落在了母亲的肩上。屋里屋外都是母亲忙碌的身影。还要去田间劳动挣工分。可想而知那时天下的母亲啊，都是负重前行。更何况我母亲身体弱小且常年有多种疾病，不是胃痛就是其他毛病。一日三餐她总是把做好了饭菜端在桌上看着我们吃，她借故离开，等我们吃完了她才端起筷子随便吃点剩菜剩饭，有时只喝点米汤就打发一顿。

我没齿难忘的是母亲对我独钟的情。我上初中和读高中的那几年，由于家中比较困难，有时连微薄的住校费用都支付不起，住校的被褥生活用品都难以备齐，父母劝我走读。我只得放弃住读，每天上下学披星戴月风雨兼程。大清早母亲起来弄饭我吃，并嘱咐我带上中午的零食，说是零食其实就是家中随季节的果蔬，如红薯黄瓜之类的东西。我常常中午在校都没吃。空着肚子上完下午的课。等到夜晚下自习回家，母亲总是早早做好饭菜让我大吃一顿，再端来洗脸洗脚水，等我睡下了，她才安心地去睡。靠着母亲几年的坚持和大爱，我终于完成了学业，敬爱的父母亲啊，您们是我求学乃至工作的坚实后盾！

母亲的辛劳是日以继夜。每每夜灯初上，母亲总是打发我们睡下，她却在昏暗的灯光下给我们缝补浆洗，有时忙到半夜。小时候的兜盆谗衣之类的，都是母亲一手一脚缝制的。对那些做鞋做袜子底的精巧活儿，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幸好我的姑姑很在行，总会得到姑妈的帮忖。每逢过年过节，我们总能穿上母亲或姑妈做的新布鞋或新衣服。

我小时候得到母亲的爱特别多。因为我是个弱不禁风的娃仔，自出生起，大病小病不断，是父亲背上的“病羊羔”，母亲怀里的“耷拉虫”。父亲背着我三头两头跑卫生所，母亲在后头一路小跑，生怕我半路不行了。去株林老街卫生所要经过一座桥，这座桥是全木头做的，桥面铺着木板，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母亲最怕的就是这座桥，父亲在前走，总担心母亲胆小害怕过不了这座桥，但母亲为了我，居然把自己豁出去了，连爬带走硬是把命都置之度外，还不时扶着我的腿，怕我从父亲背上滑下来。一阵折腾送诊，一番问医开药，回来后熬药喂药弄点好吃的多不容易啊。有时还去迷信一下，去庙里拜拜，不时还拎回了所谓的“灵丹妙药”，真是难为了我可亲可敬的老母亲。

　　怎能忘啊，我的娘亲不仅是位大爱的母亲，还是父亲的好伴侣，好妻子。母亲自小家里贫寒，外公外婆多疾多患，加之头上有个哥哥，脚下有个弟弟，他们多多少少读了几年书。在那个重男轻女积贫积弱的时代，母亲小时候没裹脚做童养媳就很不错了，那还能去学堂念书习文？一字不识的母亲，却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母亲在我心里，是一个特别善良，特别温驯的人。而我的父亲是那种争强好胜不服输的大男子汉。且性格比较暴躁，在当今看来就是带点家暴的那种吧。对母亲，以及对我们的言行不合，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扇耳光。特别是我母亲挨骂挨打的时候多。哪怕是我们都在面，或者有外人在场，只有我母亲有过错或者顶个嘴，瞬间就会雷电交加。有时全家人一起吃饭，父亲偶尔吃出来几粒沙子，或菜里不合口味，菜桌就会调个面，弄得我们心惊肉跳。可母亲任由父亲的不礼貌言行，还转身去厨房又一次弄吃的，再端出来让我们一起吃。事后照样出去干活，照样原谅理解父亲的错。这种忍辱负重、任劳任怨、理解包容，正是母亲对待父亲，对待家人的最珍贵的品质。

母亲的难能可贵，还在于她对待父亲的真爱。我的父亲自四十岁的时候，就患上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有时发病时行走都困难。这可能与父亲过度劳累，超负荷工作有关，也许与长期抽烟脱不开干系。已至一生与药罐子打交道。母亲则身前身后侍侯照顾，不离不弃。特别是父亲病情发展到了尾期，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情况下，整日地吃喝拉撒靠的是母亲。我买回去的中药都是母亲用碳炉子煎的，炉子用了好多个。有时晚上发生意外，母亲则要赶到村部卫生室请来医生急救。母亲陪伴护理父亲几十年，直至父亲七十六岁那年永远地离开我们，才得以解脱。这段经历真的难为了母亲！我们做子女的都不在身边，说要请个人来帮帮，母亲却次次摆摆手给拒绝了。十几年的风雨与共，肝胆相照，母亲的一手一脚地精心照顾，父亲的生命质量得到了保障！过中的苦楚母亲从没对外讲。我敬爱的父母亲啊，这段人生经历，包含着多么伟大的夫妻之间的真爱啊！

母亲啊，是我们一生的骄傲，更是我们的榜样。如今我们都为人父母，让我们学到了如何真爱自己的伴侣，疼爱自己的孩子，热爱自己的家庭。更知道用一颗善良朴实的心去拥抱生活，用爱去珍惜生命。二零一七年大年过后的正月十六，母亲不小心摔倒了，股骨彻底粉碎，从此就一直卧床不起。此时啊，我的爱妻已经身患渐冻症三年了。我一生中最敬爱的两位女性，一边是生我的人，一边是生我孩子的人，都是被病魔缠身而倒下，我的心在滴血。我母亲却显得很乐观地嘱咐我要照顾好我的妻子，她这把年纪问题不大，莫操她的心。话是这么说，但我幸好兄弟姐妹多，我自个身体还吃得消，母亲住在弟弟家请保姆照顾，我则承担费用，还不时探望母亲。这是作为儿子应该承担的孝心。四年多的折磨，母亲坚强面对苦难，勇敢与病魔作斗争。临终前还惦念着我的病重的妻，惦念着我们兄弟姐妹的每一个家庭……由于年事已高，长期卧床缺少运动，各个器官衰竭，母亲于二零二一年的清明节前，永远地定格在了八十九岁。

母亲长眠于九泉之下，我常思念不止。那种“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啊，始终牵绕在心头。今日是母亲诞辰纪念日，值此秋高菊花开满山峦，桂子飘香之际，我祈祷屡屡秋风把我的思念和祝愿，裹在一抹花香里，送给我的父母亲，愿他们在天堂里无病无痛，快乐平安，生命永恒！

　　祝母亲在九泉之下快乐幸福！

二零二五年农历九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