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跟我走吧、快乐老家”…..余音淼淼，久久不能自拔，梦里多少回，我的灵魂问自己，自己老家到底在哪？</p><p class="ql-block"> 阿宝对着阿贵：绍兴鲁镇呀，记得你的太祖母住在祠堂里，一直挣扎到看见你，见到三岁重孙子，才放心闭上眼，她对着“吴妈”说：我可以走了，这是唯一的香火嫡传。离开鲁镇，太祖母颤颤悠悠扶着祠堂大门，冲着“吴妈”，挥手道别：一根线线牵着她的重孙的魂魄，捏的紧紧的……</p><p class="ql-block"> 太祖母的模样真的难以投射出来，倒是“吴妈”投射很具体：知道她穿着一件白底青花上衣，胸脯丰满，红扑扑的脸瑕，配上一对丹凤眼，挑着二个箩筐，走路不仅利索，还能不断应付着我小叔的唠叨。</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小叔对着“吴妈”叨唠啥？小叔在我如世时，他替代了我的父亲，一直呵护着我，他嘴巴很甜，肯定哄着“吴妈”很开心；这一刻，我的魂魄一直与阿宝纠缠一起，不然就阿宝不会时刻提醒：鲁镇是你的老家。</p><p class="ql-block"> 很长的日子里，姑妈扮演了“吴妈”角色，她常常抱怨自己的祖母，重男轻女，不让她去读书，嫁了个穷人….生了一堆孩子：命苦啊，姑妈常常就这样唠叨。一直到我成年后，才知道，我第一口奶居然居然从表姐口中掠夺来的，有天，我从美国回去上海，与姑妈一家表亲们吃饭，表姐大声呵斥：侬为啥吃吾的奶？接着她继续：我也才几个月，老娘的奶都被你吸光了……我脑子里：哼，以为你是我的童养媳呢，怪不得对着我一直凶巴巴的，不就是一口奶吗。</p><p class="ql-block"> 小叔与姑妈，扮演着我的父亲与母亲的角色，冲着眼神我就知道了。等我长大成年后，一首歌“一双草鞋”，我觉得自己就是被丢弃的“草鞋”一样，居然被当作了“船”，成为摆渡孩子的用具…..。</p><p class="ql-block"> 自己其实就是一双“草鞋”，需要时就垫着脚，不需要时，就丢在一边。若灵魂问自己：老家在哪？上海？无锡？广州？深圳？美国？我肯定不会说：鲁镇。</p><p class="ql-block"> “跟我走吧，快乐老家…..”自己的灵魂问自己：老家在哪？草鞋哪里有答案啊？还得问“吴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