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城南庄遇险

老韩

　　

1948年5月18日午后，一阵刺耳的轰鸣划破河北阜平县城南庄的上空。敌机丢下重磅炸弹，爆炸掀起的冲击波把地面沙石卷向天空，木质窗框瞬间折断，瓦片像雨点一样洒落、浓烟滚滚、火光升腾，主席刚被抬离的那间平房，已被炸成废墟。若是再迟疑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刚才，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和警卫排长李银桥，紧紧护在担架两侧，向防空洞急奔，李银桥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得低声提醒：“主席，咱们再离房子远些。”毛泽东却淡定应道：“炸弹不过几块铁疙瘩。”短短9个字，道出领袖的从容，也映射出周围人暗中承担的巨大压力。

三天前，山头防空哨哨兵报告：敌机低空侦察，疑似锁定军区司令部驻地，司令员立即下令加强警戒，却仍难相信，敌军竟真敢在华北腹地冒险空袭。后来才查清楚，原来敌特早已潜伏在司令部伙房，并电台送出了毛主席暂住城南庄位置的绝密情报。

3月21日，毛主席、周恩来、任弼时带领转战陕北的中央纵队，从杨家沟起程，东渡黄河，经山西、五台山，11日傍晚抵达城南庄。路程极为艰苦，胡宗南部尾追不舍，彭德怀指挥的清涧、青化砭一线阻击战为转移赢得喘息。城南庄成为中央新的指挥中枢，也给了毛泽东一行难得的休整机会。

抵达后，一路风餐露宿的“李得胜（毛主席化名）”高烧不退。周恩来主张送莫斯科治疗，却被聂荣臻劝回：“主席一走，大局可能生变。边区老中医有方子，治得了。”

为了保险，聂荣臻每次喝中药前先自己尝一口，悉心照料，又百般警惕。这不是作秀，当时谁也无法保证，汤剂里会不会有人做手脚。有一次一位机关干部随口说：“司令员不必冒险？找个警卫员试药就成！”聂荣臻当场沉下脸：“警卫员的命也是命，李首长有闪失你担得起？！”

主席病情刚缓和，新的决策就迫在眉睫，4月底的城南庄会议上，粟裕提出集中主力于黄淮平原打大歼灭战，主席敲定作战路线图——这张图纸后来被称作淮海战役的“草图”。

敌军情报机关在那几天内就截获了相关电讯，蒋介石判断：若能在此时除掉毛，解放军战略进攻将陷入混乱，于是派遣多架B-25轰炸机起飞轰炸。

警卫员听到防空警报后，徘徊在主席屋门前，焦急而不知所措，不停地搓手。主席连日工作，昨晚又刚刚忙了个通宵，佛晓时分才刚刚睡下。加上那一阵主席睡眠质量很不好，时常要吃几回安眠药才能入睡。

警卫员实在不忍心叫醒主席，但为了安全，必须要尽快将主席安排到防空洞中。

头一拨敌机只在城南庄上空盘旋了两圈，便朝着北平方向飞走了。敌机走后，警卫人员立刻意识到敌机轰炸的危险正在一步步地逼近。



晋察冀军区大院，建在城南庄村东空旷的土坡上，一排整齐的灰白色平房非常显眼，很容易被敌机侦察发现和轰炸。

上午8点左右，山上的防空警报再次响起，警卫员李银桥赶紧跑到主席床前，将主席叫醒。

警卫排长阎长林也跑了过来，大声报告：“主席，防空警报又响了，敌机要来了，这次肯定是轰炸机，请主席赶紧进防空洞”。

谁知道主席听到后，却毫不在意地说：“给我拿烟来”。

主席的泰然自若、处事不惊以及从容不迫，令两人既警佩又极度担心。

正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聂司令员也跑了过来，见主席还坐在床上，急切地说：“主席，敌人飞机要来轰炸了，请您赶快到防空洞去”。

看到聂帅着急的样子，主席还不慌不忙地打趣：“不要紧，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投下一点钢铁，正好打几把锄头开荒。”

匆匆赶来的华北军区参谋长赵尔陆，冲进屋内让主席务必赶紧躲避，谁知主席还是磨磨唧唧不愿意走。

聂荣臻急了，给赵尔陆使了个眼色，几人将主席扶上担架，匆匆抬着向防空洞跑去。

几十米的距离，担架刚抬进防空洞，敌人的轰炸机就扔下了5枚重磅炸弹，轰隆隆的巨响后，硝烟灰尘，笼罩在军区大院上空。

这五枚重磅炸弹，其中一枚落在了驻地的东南，一枚落在房后山坡上没有爆炸，一枚落在了院子里爆炸了，另两枚落在山坡上。

那颗落在院子里的重磅炸弹，造成主席居住的屋子的门窗都被全部震碎，屋内飞进了不少单片，墙上布滿弹痕，暖水瓶打爆了，水留了一地，房内一片狼藉。

察看现场后，人人捏了一把冷汗，十分后怕又十非庆幸，如果房后山坡上的那颗重磅炸弹爆炸了，如果主席没有来得及躲进防空洞，如果 ……

1948年初春，解放战争到了关键时期，3月21日，主席率“中央纵队”从陕北米脂杨家沟出发，一路辗转于4月13日晚来到河北阜平县的城南庄。这是个200多户人家的小村庄，村东山坡上，一排排白色灰顶的平房，就是晋察冀边区党政军领导机关的住处。

主席和周、任（粥时）率中央纵队到来，聂荣臻非常高兴，组织欢迎，把最好的屋子给首长住。为确保安全，还特意制定了严密的保卫措施。

这次遭遇空袭，敌人能够准确地找到目标，并引导实施精准轰炸，怀疑一定是有敌特传递消息。

聂荣臻下令严查，一定要从数千人员中揪出内鬼。可是线索少，证据不足，加上战事繁忙，一直到保定解放，才在缴获的敌特的案卷资料里，发现一个“绝密刺杀计划”中，有原城南庄军务处司务长刘从文。

案卷显示，军区大丰烟厂经理孟建德被特务收买，又将司务长刘从文拉下水，成为“上尉谍报员”。刘曾多次尝试在饭菜、饮水里下毒，因多道检查工序而未能得逞，索性把毛主席住处座标以电台上报。

聂荣臻亲笔批示：“迅速抓人。”仅用三日，孟建德、刘从文与电台管理员刘金昌同时被捕，宣判死刑，立即执行。对外，晋察冀新闻处仅发布一句冷冰冰的通告：“三名内奸已即日伏法。”

聂司令员的一系列的安全措施，以及临机应变的“使眼色”，及时用担架把主席“请”进防空洞，正是这些重要举措，保障了解放战争指挥链的完好无损，保障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能夠如期进行，保障了双方军事力量对比迅速发生逆转，保障新中国的早日诞生。

聂荣臻后来回忆那一天的敌机轰炸时，总说一句话：“战争考验人，也考验制度。”薄薄几页安全条例、药汤饮服前的试口、三十米的防空洞，看似细枝末节，却拦住了层层暗杀的利刃。

百密一疏。遗憾的是，大家只记得城南庄轰炸的惊险，却忽略幕后那张漏洞百出的后厨名册。

1992年寒冬，北京阜成路的简朴小楼里，93岁的聂荣臻拿着放大镜端详一张旧照片，那是城南庄会议的留影。老人轻声叹道：“那次要是慢半步，新中国还在不在，真不好说。”身旁年轻人听得汗毛倒竖。他又补了一句，“幸运不是天降，是一步步抠出来的。”

史料显示，1948年春夏之交，中央特科共收到针对毛泽东个人的暗杀报告四起，城南庄事件危险级别最高，却也是唯一一次完全查清了幕后。从任何角度审视，都绕不开聂荣臻三项决定：严苛伙食检验、安装防空哨、转移保卫重心。这套机制后来成为中央警卫制度雏形，沿用至今。

毛泽东曾称聂荣臻为“厚道人”，彭德怀曾笑称他是称职的“驴驹子（驮重物、护主人）”。城南庄一役，驴驹子顶住了敌机轰炸，也抬出了共和国接下来的胜局。这并非传奇，而是一层层可查的案卷、一道道签名的命令。

历史没有彩排，每一步都是实打实地走出来的真实。聂荣臻当年的谨慎与担当，以及后来领导的“两弹一星”成功发射，都深深地刻在了新中国“功勋薄”上！

2025年1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