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草堂小生</p><p class="ql-block">美篇号:7554329</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网络,感谢🙏原作者。</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题记:</b></p><p class="ql-block">       今早醒来,习惯性打开美篇,小助手推送的一条童年鸟趣征文信息跃然而出。作为一名八十年代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幼时确实见过很多鸟类,但要说深入的了解、喂养,甚至建立感情共鸣,那倒是没有的,因为在农村都知道,野生的鸟气性大,养不活。</p><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在菏泽曹县,处于鲁西南地区广袤的一角,最常见的鸟类有灰麻雀、灰鸽子、灰喜鹊,以及季节性的燕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它们是那种灰不溜秋没有华丽外表普普通通的鸟,个别好看的品种少之又少,我也叫不上名字来。</p><p class="ql-block">       除了麻雀和燕子,其他鸟类都生活在野外,很少进入院子。然而不管什么鸟类,作为孩童的乐趣就是把它们搞到手,去空房子里堵麻雀、捣房梁下的燕子窝、爬树上掏灰鸽子的蛋…,这些坏事都干过的。</p><p class="ql-block">       所以看见童年鸟趣征文,也是想写一写的,但毕竟时过境迁,离家几十年忙于生计也鲜少观察,童年对鸟类的那一点可怜记忆也模模糊糊,反而是对鸡的印象非常深刻。我特意百度了一下,原文是:<b>“鸡和鸭都属于鸟类,在动物分类学中隶属于鸟纲(Aves),而“禽类”是鸟类的统称,因此鸡鸭既是禽类也是鸟类。”</b></p><p class="ql-block">       于是突发奇想,打个擦边球写写我童年生活里一样给我带来乐趣的鸡们。这并非是对活动和美友的不敬或者不屑,确实是“忆里浅现飞天鸟,心中深记走地鸡”,只是也想参与一下写写童趣罢了。</p><p class="ql-block">       冒昧投稿,还望各位评委老师和美友见谅海涵,拜谢。🙏🙏🙏</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正文:</b></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起来,我这个八零初的整个童年,都浸润在一种由鸡鸣狗吠、尘土炊烟与牛羊粪便混杂掺和而成的农村特有的空气里。被岁月的砂轮打磨的泛着淡黄颜色的八十年代,吃喝住行的物质是粗糙的,听说读写的精神是匮乏的。一代又一代顽强奋斗的生命力量,在鲁西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蓬蓬勃勃地开花结果、生长延续,就像田野的地头上沟边上倔强生存的野草,丛丛荣荣,生生不息。而鸡,这在老百姓家中最常见不过的“成员”,便是这蓬勃生机里,最喧闹、最接地气的一部分,也是我童年时接触最多的,了解最深的。</p><p class="ql-block">       清晨的月亮还没下去,天刚蒙蒙的发出一点亮色,我在似睡非睡将醒未醒之间,耳朵眼最先听见的,不是父亲每天起来都要咳嗽两下的声音,也不是母亲拿起竹枝扫把打扫院子的声音,而是那静谧中一声响彻整个村庄上空的清亮而尖锐的公鸡啼鸣,于是所有的公鸡都打起鸣来,此起彼伏,比嗓门一样一声高过一声。这公鸡的啼鸣就像母亲做针线活用的那把锋利的生铁大剪刀,“呲啦”一下子,就把暗沉的夜幕从头到尾剪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时候,微弱的天光便像贼一样趁机而入,从糊着破旧塑料布的窗棂子的缝隙里钻进屋来。母亲便开始窸窸窣窣地起身,父亲趿拉着布鞋打开堂屋那扇吱呀作响已经不知什么材质的漆色剥落殆尽的木头门,院子里的鸡群便像阳光照耀下翻滚的彩色水浪,有的从高高的槐树杈子上,有的从长满仙人掌的土墙头上,滑翔而下,“咯咯”的叫着,涌了过来。它们争先恐后,你拥我挤,爪子重重的踩在院子里的土地上发出“扑扑”的沉闷的声响,它们欢喜的拍打着翅膀,带起一阵细小的尘土在院子里飞扬,都聚集在堂屋门口等着母亲投喂。</p>  <p class="ql-block">  众多鸡中,那只脖子油亮、爪子金黄的五彩大公鸡,是我童年视角里威风凛凛的“骠骑大将军”,即使是土狗,它也毫不畏惧,勇敢上前。大公鸡有着一身绚丽斑斓的羽毛,脖子上是金绿相间的颜色,如上好的绫罗绸缎一般亮泽丝滑,在阳光照耀下像变色龙一样变幻着忽明忽暗的光圈;尾巴上的羽毛又多又长,根根高高翘起,外面看黑中透绿,像一道道精心设计的漂亮弧线,和身上的羽毛组合在一起,堪称完美。你再看它走起路来不慌不忙,四平八稳,一步一顿,鲜红欲滴的鸡冠子随着它神气的步伐轻轻颤动,眼神里透露出那种睥睨一切的威严。它时而会猛地啄食地上散落的一粒鸡食,动作快如风;时而又会为了捍卫自己的王者尊严,对着邻居家过来挑衅的公鸡竖起脖子,炸开脖颈的羽毛,发出“咯咯”的低鸣示威,看样式随时都准备干上一架。相对而言,母鸡们则多是性格温顺而工作忙碌的,它们穿着或棕黄色、或白色、或芦花色的土里土气的外衣,不停的“咕咕”的叫着,不知疲倦地在院子南边的小菜园里刨土觅食,全然不顾那纤细的鸡爪子上已凝结上小小的粪球。</p>  <p class="ql-block">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莫过于母鸡下蛋后的炫耀行为了。常常是下午一两点钟,一只母鸡便从支在窗户外沿上的旧草筐里跳出来,面红耳赤,扬头挺胸,左顾右看,用一种非常夸张的、高亢的声音,连续发出“咯—咯咯哒—咯—咯咯哒…”的声调,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仿佛在告诉主人它下的蛋“个个大、个个大”,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滑稽的很。这时,母亲便会从用完了的尿素袋子里抓一把生芽的玉米粒或者捂发霉的小麦粒,亦或者扒几片白菜蔫蔫的帮子,作为对它功劳的犒赏,那母鸡便心满意足地、急促地啄食起来,第二天便会再下一枚。</p>  <p class="ql-block">  鸡蛋,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也是不可多得的珍馐佳肴,通常没有亲戚来往或者重要场合,是不舍得吃的。它通常会被母亲小心地收集进一个筐子里,一枚一枚积攒起来,等到忙秋收的时候好腌制咸鸡蛋。秋天收完棒子后就开始耕地耩麦子,是最忙碌的季节,每当来不及做饭的时候,一个馒头就着一枚咸鸡蛋,特别是那黄澄澄流油的蛋黄,又沙又香,真是美味极了。而更神奇的,是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拿来二三十个鸡蛋,逐个从门缝里透过阳光,眯起一只眼睛,判断能不能孵出小鸡,最后把精心挑选出来的十来个鸡蛋放到一只唠窝的母鸡身下。这时候那只母鸡会变得异常安静,它已经停止下蛋,体温开始升高,羽毛蓬松并长时间趴在窝里,小心翼翼地孵化小鸡,据说怕压坏鸡蛋母鸡都是半蹲着的,我并没有考证。</p><p class="ql-block">       二十一天的等待漫长得像一年。终于有一天蛋壳里传来细微的“笃笃”声,先是一个小洞,接着是裂缝,最后裂缝扩大,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挣扎着顶了出来,可爱极了。个别没有孵出小鸡的鸡蛋,我们叫“毛鸡蛋”,煮着吃,烤着吃都是不错的。当那只毛茸茸、软乎乎、像一团淡黄色棉花团的小鸡,在你掌心站都站不稳的时候,那种对新生命的惊奇与怜爱,是任何玩具都无法比拟的。</p>  <p class="ql-block">  鸡在夜间的视力应该是不好的,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鸡群会自己回窝。它们跳上院里老槐树的树干,或是前面邻居后屋檐下搭设的横着的木棍上,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发出轻微的梦呓般的“咕咕”声,随着光线越来越差渐渐沉入安静。夜色四合,月朗星稀,院子里便只剩下不知名的虫儿在犄角旮旯里鸣叫了。</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早已生活在钢筋与混凝土构造的城市楼宇之中。有时在梦中,我还会回到那个黄土铺地、篱笆架墙的小院子,看见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在悠闲踱步,看见那群忙忙碌碌的母鸡在刨土觅食,听见那一声划破黑暗迎来黎明的清亮的啼叫。 这群鲜活的生灵将我的童年永远留在了那鸡鸣犬吠的院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