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贝书斋小说 ‍《司马错伐蜀灭巴演义》

ёddy

楔子

余自函谷关策马西南，越秦岭，渡嘉陵，终至成都。见锦江如带，绕郭穿城，平原沃野，禾黍连云，忽忆少时读《史记》所载，叹曰：世人皆知司马迁撰此“无韵之离骚”，为千古史家之绝唱，却鲜少有人知，其八世祖司马错，曾守函谷关、扼秦东出门户，更以伐蜀灭巴之战略思想，直接影响华夏民族之伟大统一。正是此策奠基，方使中华五千年历史逐级发展、一脉相承，终成世界文明之发祥地之一。

公元前四世纪，一日秦惠文王聚群臣议兵，张仪主伐韩以胁周室，独司马错力排众议，言“得蜀则得楚，得楚则天下定”。惠文王纳其策，遂有伐蜀灭巴之举；后昭襄王时，白起自成都率楼船顺江而下，破楚郢都，终为始皇一统华夏张本。今睹此天府胜景，思古人雄略，遂作此演义，以纪其事。

第一回 朝堂辩伐谋 错斥张仪定蜀策 惠文拍板 剑指巴蜀启雄图

话说战国中期，秦孝公任用卫国（今内黄县）人商鞅变法，国势日强。至惠文王即位，承父兄之业，欲图天下，乃召文武群臣于咸阳宫，议伐兵之策。

当日殿上，丞相张仪衣紫袍，执玉笏，率先进言：“臣以为，当伐韩！韩居中原心腹，挟周天子以令诸侯。若破宜阳，据九鼎，按图籍，天下可传檄而定。巴蜀乃蛮夷之地，山高路远，取之无益，徒耗兵力。”

话音未落，阶下一人朗声道：“丞相此言差矣！”众人视之，乃客卿司马错也。错身长八尺，须髯若戟，声如洪钟：“欲富国强兵，必务广地、务富民、务强兵。蜀地沃野千里，号‘天府’，然其王昏庸，与苴、巴相攻，此天赐秦之良机。若取蜀，可得其粮，养其兵；更可沿长江而下，直捣楚腹心……此‘得蜀即得楚’之策也！伐韩则名不正、言不顺，诸侯必合纵抗秦，徒增祸端。”

张仪驳道：“蜀地险远，秦军入蜀，如入无底之渊，何谈伐楚？”错笑曰：“蜀人虽悍，然不习秦法，不备甲兵。臣曾守函谷，知山道之险，亦知奇袭之妙……若诱蜀王自开通道，秦军可长驱直入，三月可定巴蜀！”

惠文王抚案沉吟半晌，颔首曰：“司马客卿之言，深合长远之计。伐蜀！”遂命错为将，率秦军十万，择日启程。

后人有诗赞司马错之谋曰：

咸阳殿上辩兵戈，一策惊天定蜀国。

不向中原争九鼎，却凭巴蜀渡楚河。

第二回 石牛计诱愚 蜀王贪金开险道 秦军潜进 错率锐旅出秦川

却说司马错领命后，暗思：“巴蜀道险，秦岭、米仓山横亘其间，若强行攻关，必损兵折将。”乃生一计，唤工匠刻五头石牛，遍涂金粉于牛后，诈称“神牛，日产黄金”。

又遣人密告蜀王：“秦惠文王慕蜀地富庶，愿献神牛，以结两国之好。然山道难行，需蜀王遣人开道迎牛。”蜀王本是贪财之辈，闻之大喜，即刻召五丁力士，皆是蜀地勇悍之士，能扛鼎拔山……命其开山辟路，直达秦蜀边境。

五丁力士不敢怠慢，率万民凿山填谷，历时半载，竟开出一条宽丈余、长六百里的山道，因迎石牛而名“金牛道”。道成之日，蜀王亲往边境迎牛，见石牛通体黝黑，唯牛后有金，信以为真，命人抬回成都。

岂知此时，司马错已率秦军十万，分作三队：一队由金牛道正面进军，一队沿嘉陵江支流迂回，一队守函谷关以拒六国援军。秦军皆着蜀地青衣，扮作商贩，暗携兵器，沿金牛道悄然而进。待蜀王将石牛抬至葭萌关，方知中计，此时秦军前锋已至关下！

蜀王大惊，急命大将泮婴守葭萌关，自回成都调兵。司马错至关前，见葭萌关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乃笑曰：“蜀人虽开道，却不知守道，此天助我也！”

欲知司马错如何破葭萌关，且听下回分解。

后人有诗讽蜀王曰：

贪金误信石牛言，百万民夫凿险难。

莫道秦师来势猛，自开门户引狼还。

第三回 葭萌关大战 错施奇袭破蜀阵 武阳追穷寇 蜀王被俘国亡

话说司马错兵临葭萌关下，蜀将泮婴率三万蜀军守关，紧闭城门，箭石如雨，秦军屡攻不下。

错召诸将议曰：“正面强攻难克，当用‘声东击西’之策。”乃命副将蒙骜率五万步兵，每日擂鼓呐喊，佯攻关前，吸引蜀军注意力；自率三万轻骑，携三日干粮，绕道米仓山，沿嘉陵江支流而下，昼夜兼程，直扑成都。

蒙骜依计而行，每日派兵挑战，蜀军只顾严守正面，竟不知秦军已绕至后方。三日后，司马错大军抵成都近郊，蜀王方知，急调泮婴回援。泮婴闻成都危急，只得率军出关，欲抄秦军后路。

谁知蒙骜早有防备，待蜀军出关过半，突然挥军猛攻，蜀军首尾不能相顾，溃不成军。泮婴战死，残部逃往武阳。司马错闻成都空虚，率军攻城，蜀人素畏秦军，未战先降。

蜀王见成都已破，率数千残兵逃往武阳，欲投楚国。司马错率军追击，至武阳城外，命人散布“成都已破，楚王不纳蜀王”之语。蜀军闻之，军心大乱，纷纷弃甲投降。蜀王走投无路，被秦军生擒。

司马错押蜀王回咸阳，惠文王大悦，封错为蜀郡太守，命其安抚蜀地。错入蜀后，废蜀王，立蜀王子弟为侯，以蜀人治蜀，又迁秦民万家入蜀，蜀地渐定。

后人有诗赞司马错用兵曰：

绕险攀崖出米仓，轻骑直捣蜀王府。

兵行诡道真名将，一战功成定巴蜀。

第四回 平巴国 错借矛盾收故地 治蜀地 暂弃水师待时机

话说司马错平定蜀国后，忽闻巴国与苴国交恶。苴侯曾助蜀王，今蜀亡，巴王欲灭苴国，独占川东之地。

错谓诸将曰：“巴国据嘉陵江下游，控长江之险，若不灭之，恐为后患。今巴、苴相攻，正是良机。”乃遣使告苴侯：“秦愿助苴抗巴，然需苴国归秦。”苴侯势弱，只得应允。

错遂率秦军三万，沿嘉陵江南下，直抵巴国都城阆中。巴王闻秦军来攻，命大将巴曼率军五万拒敌。错知巴国内部分裂，巴王多疑，贵族多不满，乃遣人携重金贿赂巴国贵族，许以封侯之位。

巴曼正与秦军对峙，忽闻贵族叛乱，废巴王，降秦。巴曼腹背受敌，只得自刎。秦军不战而得巴国，遂设巴郡，与蜀郡合称“巴蜀”。

此时，司马错欲践“顺江伐楚”之约，乃于成都平原筑“造舟之宫”，欲练水师。然成都平原虽沃，却因岷江泛滥，水患频发，粮食不足，水师所需粮草、船只皆难供应。错叹曰：“水利不兴，蜀地难富；蜀地不富，伐楚难成。”乃上书惠文王，请求暂缓水师建设，先治水患。

惠文王许之，错遂在蜀地兴修小型水利，暂解燃眉之急。然根治水患之策，终未得见。

欲知何时方能根治蜀地水患，且听下回分解。

后人有诗叹曰：

平巴定蜀势如潮，欲率楼船下楚腰。

无奈岷江多泛滥，徒留遗恨打水漂。

第五回 昭襄王任贤 李冰父子修堰 天府国成型 白起破楚定基

时光荏苒，转眼数十年过去，惠文王、武王相继去世，昭襄王即位。此时，司马错已老，乃向昭襄王举荐李冰……此人精通水利，曾在秦地治河有功。

昭襄王遂命李冰为蜀郡太守，根治岷江泛滥。李冰至蜀，遍历成都平原，察岷江走势，乃定计修都江堰：以“鱼嘴”分水，将岷江分为内江、外江；以“宝瓶口”控流，引内江之水灌溉成都平原；以“飞沙堰”排沙，防泥沙淤积。

父子二人率蜀民数十万，历时八年，终成都江堰。工程既成，岷江之水不再泛滥，成都平原数百万亩农田得灌溉，岁岁丰收，遂有“天府之国”之称。粮食充盈，司马错当年规划的水师基地，终得建成——成都造舟之宫，楼船千艘，水兵数万，枕戈待旦。

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奉昭襄王之命，率水师自成都顺长江而下，破楚之西陵，直捣郢都。楚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楚王被迫东迁。自此，楚国一蹶不振，秦国统一天下之势，不可逆转。

司马错闻白起破楚，老泪纵横曰：“吾毕生之愿，今日终成！”不久，错病逝于蜀地，蜀人感其功，为其立祠。

后人有诗颂都江堰与司马错之远见曰：

都江一堰锁岷江，沃野千里变粮仓。

不是当年错定策，何来白起破楚疆。

跋语

自司马错伐蜀灭巴，至李冰修都江堰，秦国得巴蜀之地，如虎添翼——既有“天府”之粮，又有长江之险，终能东出灭六国。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嬴政一统天下，废分封，设郡县，统一度量衡、文字、货币，筑长城以拒匈奴，开灵渠以通百越。

此举非独结束春秋战国五百年战乱，更奠定华夏“大一统”之根基：使“书同文”则文化传承不绝，“车同轨”则疆域联结不散，“行同伦”则民族认同愈坚。后世虽有分裂，然“一统”始终为人心所向、大势所趋。追本溯源，司马错伐蜀之策、李冰治水之功，实乃始皇一统之重要铺垫。古人雄略，泽被千秋，令余触物生情，把须叹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