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木求鱼”的意外之例外

闲读牡丹

我们大概都学过一个成语，叫做缘木求鱼。这里“缘木”是指爬到树上，“求”是设法得到，“鱼”是脊椎动物的一类，生活在水中。其意思是爬到树上去找鱼。用来比喻方向错误或行为违背客观规律，不可能达到目的。

其原始出处为‌：《孟子·梁惠王上》“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记载了孟子与齐宣王的对话。大致意思是，战国时期，齐宣王企图通过军事扩张称霸诸侯，孟子以儒家仁政思想反对其武力政策，用“缘木求鱼”警示其行为的不合理性。

任何一个成语，流传至今且被广泛使用，都有其深刻的历史文化背景和价值，是语言体系中的精华，一般来说是难以撼动的。

然而，近来闲读开眼，得知世上还竟然真有会爬树的鱼儿！

在我国沿海和西非及太平洋的热带海岸边，就生活着一种会爬树的怪鱼——弹涂鱼。这种鱼长着两只突出的眼晴，一只专管觅食，另一只专管监视敌情。它的胸鳍十分发达，里面的肌肉纤维粗壮有力，犹如两只“前臂”，能伸能缩。依靠这种特殊胸鳍的支撑，加上身体的弹跳力以及尾鳍的推动力，它既可以在水中游泳，又可以在滩涂上匍匐爬行或跳跃前进，甚至可以沿着树干爬到树枝上去，捕食树上的昆虫等小动物，所以也叫跳鱼。

这种鱼有一奇异功能，它能用尾巴从水中和泥土中吸氧。每当登陆时，它先在鳃里贮满氧气，然后成群地在陆上旅行。当氧气用完后，它就将尾巴插进泥土里吸取氧气。弹涂鱼除了用鳃和尾鳍呼吸外，还可以用皮肤和口腔粘膜呼吸，所以它可以长时间脱离水面。

无独有偶，我国南方还有一种小型鱼——攀鲈，它可借用自身坚硬的臀鳍和胸鳍的棘，配合身体的左右摇摆，顺着树根爬到树干上，在平地上前进更不在话下。原来攀鲈第一鳃弓的鳃骨上，有特殊的呼吸器官，可以帮助它在陆上呼吸。

过去有首歌《大海航行靠舵手》，其歌词中有这么几句：“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可这世上还真有可以离开水的鱼儿，有趣。

孟子可谓博闻多识，但他对于这弹涂鱼和攀鲈鱼居然能够上树的本领或许有所不知，否则，他就不太可能用“犹缘木而求鱼也”来劝戒别人的欲望了，因为“缘木而求鱼”并非绝对不能实现。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终其一生，未必目睹到鱼上树的情景，甚至耳闻都不太可能，因而缘木求鱼这个成语仍可继续使用下去。

但应意识到一点，即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和认知具有阶段性和局限性，当习以为常的普遍共识被突破甚至颠覆时，往往意味着人们的认知能力和水平又跃上了一个新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