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燕子楼”一一爱的绝唱

桃花源（LKQ）

徐州“燕子楼”一一爱的绝唱 文人笔叹 “燕子楼” 唐代诗人白居易于元和十年(815年)创作的《燕子楼三首》七绝组诗中：“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宋代词人苏东坡在词《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中以“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元代蒙古诗人萨都剌在《彭城杂咏其三》中写：“雪白杨花拍马头，行人春尽过徐州。夜凉一片城头月，曾照张家燕子楼。 ”:清朝作家曹雪芹在《唐多令》中写“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历代文人笔下的这座燕子楼究竟为何物，又在哪里呢？其实，上述文人诗词中提到的燕子楼是古城徐州的五大名楼之一。 △古城徐州的五大名楼 　　为什么历代文人笔下均夹杂着忧伤之情来提及燕子楼呢？这还要从燕子楼背后的故事说起…… △徐州燕子楼 “燕子楼 ” 的前世 　　唐德宗贞元年间，在彭城（今徐州）有一位名叫关盼盼的女子。她是彭城中颇有名气的歌妓，是位精通诗词、能歌善舞才女，可谓色艺双绝。相传，关盼盼本出生书香门第，从小冰雪聪明，饱读诗书，且歌舞倶佳，不仅能一口气唱出白居易的《长恨歌》，还擅长跳《霓裳羽衣舞》，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关盼盼迫于生计不得不沦落风尘，成为了歌妓。 △云龙公园燕子楼景点关盼盼塑像 　　张愔(约785年-806年)是唐朝中期的军事将领和政治人物，南阳(今河南邓州)人，他是徐州刺史张建封之子。张愔以荫补入仕，初任虢州参军事。其父张建封去世后，朝廷任命张愔为徐州刺史、御史中丞，知留后，约元和元年(799年)，为徐州武宁军节度使（驻徐州某部）。来到彭城不久，张愔听朋友介绍彭城的青楼里有位叫关盼盼的佳人，品貌出众，擅于吟诵，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才女。张愔不禁对这名叫做关盼盼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然要见一见传言中的尤物。正乃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日，张愔请关盼盼到家中弹唱，一见果然是个姿色俏丽、倾城倾国的美人儿。一般歌妓对待达官贵人，要不低俗谄媚，要么唯唯诺诺，而关盼盼则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张愔十分欣赏她这一点。张愔命关盼盼弹唱一曲，盼盼抱起琵琶，调好音后边弹边唱，她的歌声有时如潺潺的流水浅吟低唱；有时如海边的风作惊涛拍浪；有时如清晨的号角群山回响。她的声音低吟时仿佛幽咽的泉水，有一种馀音袅袅，不绝如缕的感觉；高昂时仿佛水涨后湍急的流水，有一种发聋振聩，振奋人心的感觉，令人如痴如醉。 　　弹唱之余，张愔跟盼盼闲聊起来，听了盼盼的身世，张愔非常同情，也非常感慨；顿生怜香惜玉之心，欲起护花使者之意。短暂的相识后，张愔竟爱上了这位青楼的歌妓。从此，张愔只要一有时间就请盼盼来府上弹唱几曲。在府上，张愔对盼盼总是以礼相待，丝毫没有因为盼盼卑微的身份而轻视她，相反，张愔更加尊重盼盼，不仅视为红颜知己，更将她看做人生知音。 　　关盼盼倾城的外貌、亮丽的歌喉、绝美的舞姿赢得城内众多有钱公子的追捧，当时不少富家子弟贪图关盼盼的美貌与才华，想纳她为妾。身为歌妓的关盼盼何曾不想摆脱青楼的生活，但她并非水性杨花之女，她看透了跟那些轻浮的公子哥过不靠谱，会喜新厌旧。所以，关盼盼宁愿在这牢笼般的青楼也不愿随意嫁给那些纨绔子弟。可是后来关盼盼怎么会喜欢那个头发发白，皮肤松弛的武将张愔呢？ 　　随着他们频繁的往来，两人的感情持续升温。在生活上，张愔对盼盼关心照顾，让她感受到人情的温暖；在情感上，张愔是盼盼慰藉寄托，让她在空虚的日子里不再感到寂寞与无助。张愔虽然是一介武将，长得魁梧粗犷，但却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他尤其钟爱儒雅之物，又颇通文墨。盼盼在张愔的关怀照顾下，逐渐心生情意。由于张愔同情她的遭遇；关心她的生活；珍视她的技艺；尊重她的人格，她便视张愔为知己、知音，也爱上了这位文武兼具的张愔，愿意与他结为伉俪。为了将盼盼赎出青楼，张愔不惜以重金为代价，几番周折终于将关盼盼纳为自己的小妾。 　　张愔纳盼盼为妾后，对她疼爱有加。为了她，张愔特意在徐州找了一处宝地修建了一座小楼。小楼临水而建，登楼远眺可见近水远山，花木扶疏，这诗情画意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此楼因楼檐远伸，形状如飞燕，再加之每年春天都成为燕子的栖息地，于是得名“燕子楼”。在张愔的疵护下，关盼盼在燕子楼这个爱巢里过着快乐而又幸福的时光。 　　盼盼喜欢唱歌跳舞，张愔请来彭城中最有名的老师来楼中教她，经过一段时间的专门训练，盼盼的歌舞技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张愔与盼盼素来都喜欢与文人雅士交往，一起探讨诗词歌赋，一起歌酒人生。他俩十分欣赏大诗人白居易，然而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没能目睹诗人的庐山真面目。正巧，白居易中进士做校书郎时，有一次来徐州游玩。张愔知道后，立即设宴邀请白居易来家中做客，两人聊得十分投机。酒酣时，张愔请盼盼出来以歌舞助兴。 　　盼盼对这位大诗人慕名已久，如今有机会得以一见，心里非常激动。她拿出最好的状态，舞了当时流行的《霓裳羽衣曲》，可谓是“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干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大诗人白居易看得出神，歌舞结束后对盼盼的才华大为赞赏。盼盼入座后，又与张愔、白居易共饮了数杯。盼盼不胜酒力几杯下来便有了些许醉意，用手轻轻撑着有点发昏的头。她酒酣时的神情，不禁让人联想到当年集三干宠爱于一身的杨玉环，白居易便赠诗夸赞盼盼:“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注：盼盼微醉时的娇媚没有谁可以胜过，只有百花之王牡丹才能与她媲美。）有了白居易的诗赞，盼盼的美名自然传到四方。世人都知道张愔纳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盼盼舞《霓裳羽衣曲》 　　天有不测风云，人的福祸难定。张愔镇守徐州约七年，政绩卓著。元和元年(806年)唐宪宗召为工部尚书，张愔官职得到升迁，然而还未动身赴任，就得病死在徐州，归葬洛阳。张愔死后，他的姬妾星散，唯有正值年轻貌美、多才多艺的关盼盼留了下来，为张愔守节。众人皆笑关盼盼“傻”。而在关盼盼的心里，张愔是他的爱人，他死了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会消亡，反而变得更加刻骨铭心；我生要做张家的人，死要做张家的鬼；决定这一生清心寡欲，绝不另嫁他人！仍住在燕子楼，让合欢床与残灯为伴。 △燕子楼景点白居易诗赞盼盼石刻 　　南来北往的燕子在这里历经了十余个春秋，盼盼伴着燕子、数着星辰、思念爱人、长夜难眠……，她拒绝了所有男人的求爱和聘礼，过着清贫孤苦的生活，最终穷困潦倒病死在燕子楼，成了忠贞爱情的“傻子”，在燕子楼里演绎出一场爱的千古绝唱！ “燕子楼” 的今生 　　在徐州，您问“关盼盼”此人，不一定被人熟知，但当您提“燕子楼”，徐州人一定会告诉您方位。实际上，关盼盼就是燕子楼的主人。人们之所以知道楼的存在，是因为燕子楼已成为关盼盼的化身。 △徐州文创“蒸子楼”标识 　　1985年，徐州市人民政府于云龙公园知春岛上重建燕子楼，楼为双层，上下回廊环绕，秀丽典雅，古朴美观，富有民族传统风格。如今在云龙公园知春岛上的燕子楼，水浮绿洲，洲耸琼楼，四面临水，与北宋诗人陈荐《燕子楼》诗中“侍儿犹住水边楼”诗句所描述的佳境一致。游人登楼瞩目，近水远山，花木扶疏，诗情画意，令人心旷神怡、思绪万千。楼内陈列着红木家具，悬挂着中国著名书法家赵朴初为燕子楼写的白居易咏燕子楼的诗句。 燕子楼水浮绿洲，洲耸琼楼，四面临水。 　　张愔、盼盼这对恩爱夫妻的故事使得燕子楼名噪一时，更使此楼闻名遐迩的是历代文人点评、诗赞和研讨。这座被唐诗宋词元曲浸润了干年的建筑。其瓦当间凝结的，是关盼盼的孤寂；白居易的喟叹；更是苏轼的干年一悼，但文人们至今还在探讨着关盼盼蜗居在楼子楼里，最后是“诗逼殉夫”、还是“患病离世”的问题？ 　　唐朝中期徐州武宁军节度使（驻徐部队）张愔，为爱妾关盼盼建筑燕子楼；关盼盼在张愔死后，为爱十余年独守燕子楼；“因爱所建，为爱独守，人去楼空，芳尘自锁”，燕子楼已演绎成为这对唐代夫妻恩爱的千古绝唱！ 2025年11月 01日夜于山东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