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秋天到新疆,胡杨林是必去的景点,那是胡杨一年中最美的时光。我们这次去了南疆的泽普金胡杨公园和塔里木胡杨林公园。</p><p class="ql-block">第五天下午去了泽普金胡杨公园,也许是周末吧,人特别多,要排队进园。这是南疆地区第一个国家5A级旅游景区。据介绍,在上海闵行区援疆力量的持续推动下,2024年,投入援疆资金1000万元,完善了景区导视系统、增加了打卡点、打造了胡杨水系、铺设了旅游步道,还对卫生间、区间车停靠点等基础设施进行了提升改造。我们在景区里确实感受到公园里的管理设施很到位。</p> <p class="ql-block">金湖杨森林公园坐落在叶尔羌河的冲击平原上,三面环绕着清澈的水流,其中大部分是天然胡杨林。金黄色的胡杨叶与碧绿的湖水交相辉映,因此得名“金湖杨”。</p> <p class="ql-block">园内还有一棵拥有1400年历史的“胡杨王”,它依然生机勃勃,枝繁叶茂,见证了胡杨“生而千年不死”的传奇。</p> <p class="ql-block">我们乘坐观光车在公园内穿梭,胡杨树在视野中不断闪过,有的叶子已经金黄,有的刚刚开始变黄。到达胡杨王站点后,我们下车在胡杨王树下拍了照片,然后坐快艇游览水上胡杨林。</p> <p class="ql-block">惯常见到的胡杨,总是长在沙丘上,它们的身姿是虬曲的,是挣扎的,是披着一身风沙与苦难的、不屈的战士。每一道扭曲的枝干,都像是一句与命运抗争的呐喊。但这里的胡杨,全然是另一番风致了。它们仿佛是水做的胡杨,多了一份柔美的风韵。</p> <p class="ql-block">在快艇上欣赏水上胡杨,是一种将速度与柔美完美结合的独特体验。当胡杨林披上金黄盛装,快艇穿行于碧波荡漾的水面,倒映的胡杨树影随波轻晃,仿佛驶进一幅流动的画卷。</p> <p class="ql-block">从船上下来,我们乘坐观光电瓶车到了公园最后一个站点“长寿民俗文化村”下车,去村里吃导游推荐的金胡杨出名的烤鱼。</p> <p class="ql-block">走进去不远就看见一家农家乐的烤鱼餐厅。</p> <p class="ql-block">小院装饰太亮丽了,那那都是西域民族特色风情。</p> <p class="ql-block">让你感觉好像坐在色彩浓郁的画里在吃饭。</p> <p class="ql-block">这里的烤鱼都是从叶尔羌河捕捞上来的。用红柳枝条,做成长短一致,一端削尖的天然烤肉钎,从鱼脊竖着戳进去,做成了经线。又用几根稍稍细点的红柳枝横着穿进鱼的两扇肚腹撑展,做成了纬线。于是一条整鱼顿时伸展开了翅膀,最后将鱼里外都抹上一层盐,用秘制的特殊食材腌制一会儿,围在事先搭架好的柴火堆,插成好大一个扇面形圆孤。</p><p class="ql-block">火堆里的熊熊火焰,恰似一条飞龙灵动地扭摆着朱红色的身子飞窜着,贴近火舌的边缘是幽蓝色的,背景是场面宏大的金色胡杨林,还有天幕边连绵起伏、洁白耀眼的雪山,以及维吾尔族大姐跳跃在火焰中胖胖的面庞都映衬在夕阳中……天呐,我被眼前这飘逸的、无比动人的景致迷住了,心都要醉了,连忙掏出手机录下一条视频。</p> <p class="ql-block">鱼烤好了,抓紧撒上一层最提味的孜然粉与辣椒面,稍稍再烤一会儿,服务员便开始麻溜的起鱼捧向餐桌。</p> <p class="ql-block">端上来的烤鱼真大啊!表皮焦黄香脆,里面包裹的肉质吃在嘴里醇厚入味,肥美滑爽,绵柔中带着微辣,微辣中又透着蒜香、孜然与红柳汁液糅合出的特殊滋味,捎带着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鲜香袭上心头。真是吃的畅快又愜意,忍不住啧啧称赞。</p> <p class="ql-block">离去的时候,已是黄昏。西斜的日光,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更加浓郁、更加温存的暖色。水上的胡杨,水里的倒影,连同那整片的水域,都沉浸在这种金红的辉光里,美得愈发不像人间。回头再望一眼,那水上的胡杨,依旧静静地立着,水里的影子,也依旧朦朦地漾着。它们仿佛自我来时便在,到我走后,也仍将这么千年万年地静默下去……</p> <p class="ql-block">第八天中午到了轮台县,午餐后坐车直接开进了塔里木胡杨林公园。这是我第二次和塔里木胡杨林相见。今日胡杨林披上了它一年一度最华美的盛装,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再一次让我震撼。</p> <p class="ql-block">塔里木胡杨林是世界上面积最大、分布最密、存活最好的天然胡杨林。这次来感觉公园里多了一些游乐设施和拍照打卡点,比过去喧闹了不少。</p> <p class="ql-block">现在游客可以坐小火车穿越金色林海,欣赏壮美胡杨景观,省力不少。可惜我们时间来不及没有坐成。</p> <p class="ql-block">正是黄昏。举目望去,胡杨就在这片古老的荒原上站着。那些活着的胡杨,蓊蓊郁郁的,撑开一团一团金灿灿的、近乎悲壮的辉煌。人说胡杨“生而一千年不死”,我总觉这话里带着凄然。你看它们的枝干,是何等的虬曲、拗怒,每一处转折都像是在与一种看不见的巨力抗争。那一片片小小的、在苍黄天地间显得格外触目的叶子,不是江南柳丝那般顺从的绿,而是一种焦渴的、挣扎的绿,仿佛是用尽了地底深处最后一丝水脉的精华,才淬炼出的颜色。它们在这绝域里,不是恬然自得地生长,而是一寸一寸,都是从风沙与干旱的牙缝里,硬生生抢夺过来的生命。这“生”,本身就是一场漫长的、不折不挠的苦斗。</p> <p class="ql-block">然而更撼动我心的,是那些“死而不倒”的。它们已经死了。生命早已离开了它们的躯壳,可它们的形骸却依旧倔强地钉在大地上。褪尽了皮,风干了一切柔嫩的部分,只剩下最本质的、白骨似的木质。那是一种怎样的姿态呵!有的斜刺向天空,像一柄断了的戈矛;有的拧转着,仿佛一个不屈的灵魂在仰天呐喊,你却听不见一丝声音;有的张开光秃秃的枝桠,错综复杂,如写在湛蓝天幕上的一封永远无人能解的谶书。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腐朽”的权能。它们就以这样惊心动魄的姿态,站着,站着,十年,百年,或许更久。这是一种沉默的宣言,是对消亡本身最极致的蔑视。生命可以离去,但尊严与姿态,必须留下。</p> <p class="ql-block">我的目光落在那片“倒而不腐”的胡杨林上。它们终于倒下了。巨大的躯干横陈在沙土之上,像巨龙的残骸,像倾颓的城垣。你走上前去,用指节叩击,发出的是一种沉实的、金铁交鸣般的声响。岁月的风沙,将它们表面打磨得光滑如玉,纹理清晰如刻。它们没有化作泥土,去滋养别的什么;在这片几乎没有任何微生物能活跃的土地上,它们连“腐烂”的资格都没有。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从屹立的倔强,变成了横卧的悲壮。斜阳照在上面,拉出长长的、寂寞的影子,那影子也是坚硬的,仿佛也有了重量,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心里头,有一股热辣辣的东西直往上涌,堵在喉咙口,视线便模糊了。这泪,不为伤感,而是为一种过于庞大的、无法承受的崇高所逼迫。我想起了那些在历史与命运的重压下,始终不曾弯下脊梁的人们,他们不正是人间的胡杨么?用一生的苦难,去践行一个“不”字——不屈服,不妥协,不随波逐流,直至形销骨立,魂魄却铸成永恒的雕像。</p> <p class="ql-block">它们就那样,在塔里木荒原的无言里,为我,也为所有在荒凉中行走的灵魂,举行了一场永恒的、悲壮的典礼。</p> <p class="ql-block">我终是离开了。车子驶出很远,我回头望去,那片胡杨林已缩成天地之交一道深色的、沉默的剪影。然而我知道,<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生而千年不死的倔强,那死而千年不倒的风骨,那倒而千年不腐的精魂</span>已经深入我心。那是一种对生命,对尊严的敬畏和坚守。</p> <p class="ql-block">胡杨,是荒原中的生命交响曲。当我们驻足这片金色海洋,所见不仅是风景,更是一种灵魂的震撼——那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对永恒价值的礼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