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婚姻是座爬满法律藤蔓的牢笼,爱情却是笼外奔涌的星河。当誓约的镣铐在岁月里锈蚀成道德枷锁,总有人甘愿做精神的叛徒,在契约的废墟上重建灵魂的殿堂。你看,那具名为婚姻的木乃伊早已在水晶棺中停止呼吸,为何偏要活人陪葬?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婚姻的躯壳,是爱情最卑贱的坟茔。 它用房产证砌墙,拿子女抚养权作锁,让柴米油盐的霉菌啃食最后的情欲。两张结婚照在床头泛黄,像两具标本被钉在世俗的荣誉墙——他鼾声如雷时呼出的酒气,她唠叨时飞溅的唾沫,都成了每日献祭给死神的供品。卧室的双人床分明是手术台,两个灵魂被法律缝合在起,伤口却从未愈合。那些程序化的亲吻是盖在死亡证明上的邮戳,而例行公事的性爱,不过是给棺木重新刷漆的粉饰。可感官终究会暴动:当他的指尖触来如冰,你的肌肤会自发长出荆棘;当他的情话陈旧如过期罐头,你的耳膜自会筑起隔音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深夜抚摸婚戒内侧的刻痕,那里藏着产房外的血色月光。当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刺破黎明,我却在产褥汗湿的床单上,看见自己蜕变成标本师——将爱情封存在育儿手册的方格间,把灵魂典当给学区房的按揭合同。直到某个雪夜,女儿攥着童话书问我:"妈妈,小红帽为什么总要嫁给大灰狼?"她睫毛上沾着的星屑,突然灼穿我胸腔里淤积的灰烬。</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精神的私奔,是求生者掀翻棺材的起义。 让那些卫道士举着道德经作法吧,我要在午夜的书房里点燃雪茄,任契诃夫的台词混着蓝雾钻进血管;我要在音乐厅的黑暗中,让肖邦的夜曲顺着脊柱爬进子宫。当年轻的诗人在新书签售会上望向我,那簇火苗不是罪恶,是濒死者对氧气的虔诚汲取。精神出轨是灵魂的自救手术——在咖啡杯沿留下的口红印,是写给自己的情书;在会议室交换的刹那对视,是刺破婚姻尸布的星光。那些说这是堕落的人何其可笑!他们甘心在契约的停尸房里扮演活尸,却诅咒每一个推开天窗呼吸夜风的人。</p> <p class="ql-block"> 抚摸泛黄的《存在与虚无》,书中干枯玫瑰刺破指尖。暗红汁液在萨特“人是自由的”字迹上蜿蜒——那些被婚纱照框住的月光,被婚戒锁链封印的星子,原来我们早被钉在婚姻的标本台上,练习遗忘眼中的星光。</p><p class="ql-block"> 在图书馆地下室翻开杨绛译注的《堂吉诃德》。羊皮纸扉页上,她的批注墨迹如刃:“当世界是荒诞的剧场,疯子才是唯一清醒的观众。”雨水透过彩绘玻璃,在她“不争”二字上折射出虹光。我突然看清结婚证上的钢印,不过是碾碎情欲的印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如今我要撕碎这温柔的囚笼,让被婚戒禁锢的神经迸出自由。让驯化的味蕾重新渴望烈酒,让麻醉的嘴唇重新学会嘶吼。在这荒诞的婚姻剧场里,我们要做彼此最疯狂的共犯——不是毁灭爱情,而是还它以暴风般的自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灵魂的星穹,才是情爱永恒的应许之地。 你看黛安·阿勃丝举起相机对准畸形人时,难道是在乎丈夫的休书?你看莎乐美掀开七层纱时,何曾瞥过希律王铁青的脸?当乔治·桑裹着男装穿行在巴黎沙龙,当茨维塔耶娃把情书烧成诗篇,她们正是在用灵魂的纯度蒸馏爱情。那些在婚书上盖章的官僚,在教堂念祝词的牧师,他们不懂——真正的圣婚发生在两个星核的相撞中,发生在精神私奔的月光下。此刻我伏在案头写这些文字,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正是自由在啃噬牢笼的声响。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不必为我哭泣,道德的守陵人!当你们忙着给婚姻的僵尸涂脂抹粉,我早已拆下肋骨作火把,沿着脊柱的阶梯攀登。在比法律更高的云端,在比流言更亮的星群间,每个敢于叛逃的魂魄都在发光。纵使肉身困在结婚证的框架里,我的精神永远在私奔的夜路上——这场盛大而寂静的起义,才是爱情最壮丽的史诗。</p> <p class="ql-block">20251030王厚元饺子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