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晨雨裹凉，秋向冬行</p><p class="ql-block"> 天还没亮透，雨就悄悄落下来了。先是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雨丝，贴在窗玻璃上，洇出淡淡的水痕；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沙沙”的声响，像谁用细沙轻轻擦着屋檐，把清晨的静，都揉进了凉里。</p><p class="ql-block"> 我披了件厚外套去阳台收昨晚忘了拿的花盆，刚推开门，风就裹着雨扑过来，落在手背上，凉得人一激灵。楼下的石板路早被浇透了，泛着湿漉漉的光，几片没来得及落的梧桐叶贴在路面上，被雨水泡得发皱，像揉过的纸。平日里清晨会在树下蹦跳的麻雀，今天连影子都没见着，大概是躲在哪个避风的窝里，不愿出来挨这阵凉。</p><p class="ql-block"> 转身去厨房煮早饭，听见对门邻居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哎呀，又下雨了”的嘀咕，然后是雨伞撑开的“哗啦”声。没过一会儿，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混着雨鞋踩过水洼的“啪嗒”声，渐渐远了——这晨雨，早把人们的脚步催得比往常急了些，没人再像秋日晴天那样，慢悠悠地在楼下伸个懒腰，聊两句天。</p><p class="ql-block"> 豆浆煮好时，天终于亮了些，雨却没停。我坐在窗边喝豆浆，看着楼下的公交站台，撑伞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往站台中间挤，尽量避开飘过来的雨丝。有个穿校服的孩子，背着书包跑过来，校服外套的帽子没戴好，头发被雨打湿了几缕，紧紧贴在额头上，他妈妈在后面追着，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嘴里还说着“慢点跑，别着凉”。</p><p class="ql-block"> 喝完豆浆准备出门，我翻出了放在鞋柜最底层的雨靴——前阵子还觉得用不上，如今却成了必需品。套上雨靴，拿起伞，推开门的瞬间，又一阵凉风吹来，我下意识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压得很低，雨还在下，心里忽然清楚：这晨雨裹着的，不只是凉，还有秋奔向冬的急，一步一步，都落在了这清晨的雨里。</p><p class="ql-block"> 2025.11.1.魏紫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