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堡子公社体育场是我熟悉和难忘的地方，它是一九七三年修建的，是全公社社员开大会的地方，也是公社请剧团唱戏、开展文艺汇演的地方。我在十里铺小学教书时，每年的“六一”国际儿童节，公社都要在体育场举行庆祝活动，不是体操比赛、歌咏比赛，就是篮球比赛、田径比赛，好热闹。还要表彰一批三好学生和优秀教师，好隆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体育场南边有五间大瓦房，那是公社电影队的地方。我当年在电影队工作时就住在这里。体育场很大，绕一圈可以划出二百米跑道，体育场中间有四个篮球场，栽着四副篮球架。中学没有操场，平时就在这里上操和上体育课。我在这里放映过无数场电影。七七年公社决定在体育场修建一个大舞台，抽我的师傅专门负责。用了多半年时间，到年底一座宏伟宽敞的舞台就竣工了。下雨的时候，我还在舞台上给社员放过电影呢，你看它大不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我触景生情回忆往事的时候，看到女友背着一个挎包，沿着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由远而近向我走来，就急忙上前打招呼说：“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不让你送吗，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又要说我。”“我嫌你一个人走路害怕，万一遇到狼怎么办？”“这条路上人很多，哪有狼啊？”“我不放心，天快黑了，万一碰上个坏人……”“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多坏人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她背的挎包挺沉的，我就说:“挎包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的话，让我来背。”“没啥值钱的，就是一些换洗衣服，有劳你了。”女友说罢，就取下挎包交给我，我接过挎包背在肩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阳春四月，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我和彬贤并排走在通往县城的小路上，两旁的田野里开满了黄色的油菜花，一股股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扉。我找了个熟悉的话题说：“彬贤，我和你哥你姨都是高中同学，经常到南街你外婆家里玩，怎么没见过你？”“那时候我在老家，你不可能见我？七六年我才从老家来到新堡子，就住在你的同学沈焕许家旁边，焕许媳妇是你们十里铺新庄子人，晚上我们一起做针线活的时候，常听她提起你，说你家就住在他娘家的隔壁，是下乡知青，你和他一起在队里劳动，你给社员记过工分，你到大队的小学教过书，还在公社电影队放电影。那时我爱看电影，一听到要在队里放电影，可高兴啦，就和左邻右舍的姑娘们一起去看，经常被电影里精彩的故事所吸引，就没有顾上看放电影的人，所以只知你其名没见过你本人。”</p> <p class="ql-block"> “你能不能给我张照片，我拿回去给家里的人看看。”“不行，人家还得考虑考虑，怎能随便给你照片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喜欢老实本分爱学习有责任心的人。你想找一个什么样人当媳妇？”“我想找一个像你一样贤惠能干身体好的。通过今天见面，我对你没意见，愿意娶你为妻。你愿意吗？”女友听后没有吭声，满脸通红羞涩的向前跑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样子她好像没意见，我心里挺高兴的。经过几年苦苦寻找，总算找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一见如故，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在和女友的交谈中，我窥探到她美丽的内心世界，觉得她是一个孝顺、朴实、正直的好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而且言谈举止端庄娴雅，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能和她做夫妻，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听了女友的介绍，我知道她吃过很多苦，是个勤劳善良的人。她的性格，活泼开朗；她的衣着，朴素大方；她的相貌，端庄美丽；她的身体，健康丰满，她的气质，高雅文静，她的举止，文明得体，完全符合我的择偶标准。这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心中不断的呼唤着：彬贤啊彬贤，你就是我的白雪公主，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我当你的白马王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想到这里我急步上前，抓住机会借赞美路边的油菜花向她表白：彬贤啊彬贤，你多像路边这美丽的油菜花啊！微风吹过，涌起一股又一股金色的波浪，飘起你那乌黑的发髻，撩起你那漂亮的衣裳，演奏着我们的爱情进行曲。那金黄的香气铺天盖地地涌来，就似你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弥留在我的齿畔，甜蜜在我的心房，让人不得不遐想，让人不得不激动。美丽的油菜花，你虽然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没有月季、玫瑰、牡丹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婀娜多姿的形态、五彩缤纷的色彩，但你天生丽质，不骄不躁。你用朴素渲染色彩，以平凡塑造自我，你的花是万顷金波花如海，你的香是流金溢彩百里香。走近你就像走进了自然走进了清香，心胸豁然开阔，耳目焕然一新。我爱你，油菜花！我愿意一辈子真情地注视着你，守护着你，和你一起奔放，一起激动，一起陶醉在明媚的春光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真坏，我不理你了！”说完她故作生气的快步前行，我紧跟在她后边走到乔子沟沟顶遥望远方：最后一抹夕阳照亮了我们，我们顿时变得金灿金灿的；照亮了树杈，树杈变得金绿金绿的；照亮了县城，县城笼罩着朦胧的金色；照亮了远方的天际，天际外我看到了幸福和希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俩一路说说笑笑，蹦蹦跳跳的好快乐啊！下了山走过鸣玉池来到县城东街，我指着城关中学东边十家院对彬贤说：“我家就在里边，进去看看。”“时间不早了，不去了。”傍晚，昏暗的路灯下，狭窄的马路上，逛街的人很多，东风百货大楼前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保守的我和彬贤怕碰到熟人，都没有说话匆匆的向前走着。到了南街彬贤她外婆家门口，彬贤说：“我就不让你进去坐了，怕人说闲话，你回去吧。”说完从我手里接过她的挎包，从里边拿出一个小包送给我说：“这个送给你，回家后再打开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打开小包一看，一双精美的绣花鞋垫展现在我的眼前。鞋垫正面，上方是一副鸳鸯戏水图，下方是一个大红喜字。鞋垫的背面，是用五彩丝线拉成的一个个菱型小格，仔细一看，所有的小格里都用红色丝线绣满了“心”的图案。凝视着这双具有特殊意义的绣花鞋垫，我仿佛看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女友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纳鞋垫的情景。一双小小的鞋垫，千针万线绣上去的是她的心，诉说的是她的情！能觅得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将来肯定是位贤妻良母，能做她的夫君一定有享不完的幸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世间，最美不过初恋，最好不过初见，那一刻，那一人，那一眼，从此以后便刻骨铭心！</p> 《苦蔓》第七章花前月下（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