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青春里的“香炉”（31）</p><p class="ql-block"> 为帮文君减轻后续留学开支，阿玉悄悄改了原先的申请方向，忍痛放弃了欧美院校，选择了留学费用较低的新西兰奥克兰大学。2000年的夏季阿玉终于踏上出国的行程，夏季的高崎机场满是离愁，海风裹着湿凉的水汽吹在脸上，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向环岛路的方向，连空气都透着沉郁。阿玉攥着米白色登机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卡纸边缘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p><p class="ql-block"> 文君就站在她对面，浅灰色衬衫的袖口被风掀起一角，他想扯出个鼓励的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轻轻发颤。“奥克兰春天总下雨，我给你塞的折叠伞在行李箱侧兜，别弄丢了。”他声音带着海风刮过的沙哑，顿了顿又补了句，“记得每天吃早餐，别总为了赶课空肚子。”阿玉点点头，眼眶早被水汽蒙住，指尖慢慢拂过他衣领上歪斜的纽扣——这个日常的动作，此刻却慢得像要把触感刻进记忆里。“你备考别熬到后半夜，”她声音轻得像耳语，还有，每周都要给我写信。”</p><p class="ql-block"> 登机广播突然响起，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阿玉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口，每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目光牢牢锁着文君的身影。在通道拐角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他高高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小小的“V”——那是他们每次遇难题时，互相打气的默契，是“我们一定能成”的约定。</p><p class="ql-block"> 阿玉咬着唇没再回头，身影渐渐融进安检通道。文君站在原地，直到大厅里的人群散去，才慢慢放下手。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揣着给她准备的润喉糖，包装纸早被手心的汗浸得发皱，像他此刻翻涌的心事。（待续3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