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的美篇

英子

秋日的湖面像一面半透明的镜子，倒映着天空的灰蓝与山丘的轮廓。我坐在岸边的长椅上，看着那两只大鸟掠过水面，翅膀张开，划破寂静。它们飞得很低，几乎要触到湖水，仿佛在寻找什么，又像在告别什么。风从湖心吹来，带着凉意和落叶的气息，岸边那艘绿色的小船轻轻晃动，缆绳吱呀作响，像是在回应天空的召唤。

远处的树林染上了季节的色彩，黄与红交织，像是谁不经意打翻的调色盘。电线塔静静立着，横穿视野，把天空切成几块。它们本不该属于这画面，可此刻却显得不突兀——像是现代生活悄悄渗入自然的一道缝隙。我忽然觉得，这两只鸟或许正从更远的地方赶来，穿越城市与田野，只为在这片湖上稍作停留。

它们的影子在水里一闪而过，像旧时光的倒影。我记不起上一次这样安静地看鸟是什么时候了。不是用望远镜，不是为了拍照，只是看。看它们如何用翅膀丈量天空，如何在气流中保持平衡，如何在迁徙的路上，不忘俯身亲近一片湖水。

这湖不大，却足够承载它们的飞行，也足够容纳我的片刻出神。小船空着，桨也没了，像是被人遗忘，又像是故意留下的静物。我猜，它也曾载着某个清晨的渔夫，或某个黄昏归家的孩子。如今它泊在这里，成了风景的一部分，也成了时间的注脚。

那两只鸟忽然振翅高飞，朝山丘方向去了。它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融入天际的云层。我仍坐着，湖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风的方向，比如我心里那一丝被轻轻拨动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