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经济收入

景增元的幸福生活

<p class="ql-block">1937年,红军收到100万美金,老蒋至死未解之谜:钱到底是怎么运的?</p><p class="ql-block">订阅专属</p><p class="ql-block">军事与历史·近代·战争</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万卷史记</p><p class="ql-block">本故事19分钟读完8.5万人在看</p><p class="ql-block">关注</p><p class="ql-block">声明:本文根据大量史料文献及亲历者回忆整理而成,在保证重大历史事件准确性的前提下,对某些细节做了文学性表达。</p><p class="ql-block">1937年,一笔高达百万美金的神秘军费,在国民党密不透风的经济封锁下,奇迹般地出现在了陕北红军的账上,成为那段峥嵘岁月里至关重要的“续命钱”。</p><p class="ql-block">这笔巨款,让远在南京的蒋介石百思不解,甚至到老都耿耿于怀,成了一桩悬案。</p><p class="ql-block">在那个特务如织、杀机四伏的上海滩,这笔钱究竟是如何躲过军统的天罗地网,又是如何穿越千里烽火线,最终分文不少地送达延安的?</p><p class="ql-block">这背后,是一场堪称传奇的金融暗战与运输奇谋,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一位在党史上不甚张扬,却功勋卓著的“红色财神爷”。</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1937年的春天,乍暖还寒。</p><p class="ql-block">对于刚刚在陕北站稳脚跟的中央红军而言,这个春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寒冷。</p><p class="ql-block">长征的消耗,西北贫瘠的土地,加之国民党严密的军事与经济封锁,让整个陕甘宁边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财政绝境。</p><p class="ql-block">部队的冬装还是破旧的单衣,伤员的药品更是无从谈起,就连领导人们的餐桌上,也常常只有黑豆和野菜。</p><p class="ql-block">延安杨家岭的窑洞里,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毛主席的眉头紧锁,他夹着烟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上海”两个字上。</p><p class="ql-block">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嘴里喃喃自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现在是既无兵马,也无粮草啊。”</p><p class="ql-block">周恩来坐在一旁,面色同样凝重:“共产国际答应的援助款项,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但怎么从上海运到延安,这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更隔着国民党的几十万大军和无数的特务暗哨,难于上青天。”</p><p class="ql-block">朱德总司令一拳砸在土炕上,声音嘶哑:“战士们在前线流血,不能再让他们在后方挨饿受冻了!这笔钱,哪怕是拿命去换,也得给它弄回来!”</p><p class="ql-block">就在延安的窑洞里气氛压抑到极点时,一封加密电报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从莫斯科发出,经由秘密电台,最终抵达了上海地下党组织的手中。</p><p class="ql-block">电报的内容简短而震撼:八十万美金,近期将通过特殊渠道交付上海,命上海局务必妥善接收,并设法转运至陕北苏区。</p><p class="ql-block">八十万美金!</p><p class="ql-block">在1937年,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势力为之疯狂的天文数字。</p><p class="ql-block">按照当时的汇率,这笔钱足以购买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药品粮食,足够武装好几个师的部队。</p><p class="ql-block">它不仅仅是钱,它是红军的命脉,是无数战士的冬衣、是抗击侵略的子弹、是中国革命能否坚持下去的关键。</p><p class="ql-block">然而,这块巨大的蛋糕,却放在了全世界最危险的餐桌上——上海。</p><p class="ql-block">此时的上海,是远东最大的情报中心,是各方势力角逐的修罗场。</p><p class="ql-block">日本人的宪兵队虎视眈眈,英法租界的巡捕首鼠两端,而最可怕的,是国民党在这里布下的天罗地网。</p><p class="ql-block">军统的戴笠、中统的徐恩曾,两大特务头子麾下的数千名特工,如同嗅觉灵敏的猎犬,遍布上海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掐断共产党的一切外部联系,尤其是资金来源。</p><p class="ql-block">在这样的背景下,别说运送八十万美金,就算是在街头传递一张写着字的纸条,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p><p class="ql-block">任务,最终落到了一个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精明商人的中年男人肩上。</p><p class="ql-block">他的名字,叫毛泽民,毛主席的亲弟弟。</p><p class="ql-block">与威名赫赫的兄长不同,毛泽民不常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他的战场,在算盘和账本之间。</p><p class="ql-block">从瑞金时代起,他就是苏维埃的“大管家”,掌管着红色政权的财政命脉。</p><p class="ql-block">他为人低调、务实,有着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和对数字的惊人敏感度。</p><p class="ql-block">中央正是看中了他这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本领,才将这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了他。</p><p class="ql-block">“泽民同志,中央的命令,我想你已经清楚了。”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刘晓在一间安全的阁楼里,神情严肃地对毛泽民说,“这次行动,代号‘鸿雁’。你是总负责人,中央为你配备了一个特别小组,都是我们财经战线上的精英。”</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坚定:“请组织放心,人在钱在。哪怕是粉身碎骨,我毛泽民也要把这笔钱,一分不少地送到延安,送到主席和战士们的手里。”</p><p class="ql-block">一场围绕着八十万美金的金融谍战,就此拉开序幕。</p><p class="ql-block">特别行动小组共计五人,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干将。</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化名“周彬”,身份是来自南洋的归国华侨,一位准备在上海大展拳脚的纸行老板。</p><p class="ql-block">他的夫人钱希均,则扮作雍容华贵的“周太太”,负责操持家务和内部联络。</p><p class="ql-block">西北银行绥德分行的行长任楚轩,摇身一变,成了纸行的“业务经理”,他心思缜密,熟悉各类商业票据和流程。</p><p class="ql-block">国民经济部贸易总局的局长钱之光,则屈尊当起了“店员”,负责迎来送往,打探消息。</p><p class="ql-block">而最后一位成员,是当时叶剑英的夫人危拱之,她以“会计”的身份出现,精于算计,胆大心细。</p><p class="ql-block">这支“梦之队”在接到任务后,迅速在法租界的徐汇区愚园路永昌里,租下了一栋三层带门面的小洋楼。</p><p class="ql-block">这里地处闹市,三教九流汇集,便于掩护,同时又有多条小巷通往外界,一旦有变,也方便撤离。</p><p class="ql-block">洋楼一楼被布置成了像模像样的“沪江纸行”,货架上摆满了从各地采购来的各色纸张,从高级的道林纸到粗糙的草纸,一应俱全。</p><p class="ql-block">二楼是“周老板”夫妇的卧室和会客室,三楼则是秘密的交通站和电台室,一部小功率电台就藏在壁炉的夹层里。</p><p class="ql-block">“泽民,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开店,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钱希均一边整理着货架,一边担忧地问。</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正在检查一楼通往地下室的暗门,他头也不抬地回答:“越是想隐藏,就越要光明正大。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的生意人,开门迎客,童叟无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们不能干等着敌人找上门。”</p><p class="ql-block">他转身对小组其他成员说:“从今天起,我们要主动出击。钱之光同志,你负责去拜访周围的商铺,和那些商会的人混个脸熟,就说我们沪江纸行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任楚轩同志,你去联系几家报社和印刷厂,谈几笔小生意,亏本也没关系,关键是要把我们的‘纸行老板’身份做实了。”</p><p class="ql-block">“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毛泽民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我们要放出风去。”</p><p class="ql-block">“放什么风?”危拱之不解地问。</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就说,我们这帮人,其实是共产党派来南京活动的,准备在首都搞什么大动作。这股风,要通过我们地下党控制的一些外围人员,不经意地透露给国民党的线人。”</p><p class="ql-block">众人恍然大悟。这是一招极其高明的“声东击西”。</p><p class="ql-block">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首都,任何关于共产党在南京活动的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吸引军统和中统的全部注意力。</p><p class="ql-block">他们会把精锐力量都调往南京去挖地三尺,从而忽略了在上海这个“纸行”里,正悄然酝酿着一场真正的风暴。</p><p class="ql-block">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p> <p class="ql-block">“沪江纸行”开张了,鞭炮齐鸣,周围的邻居和商会代表都来看热闹。“周老板”出手阔绰,谈吐不凡,很快就在永昌里一带建立起了良好的人脉。</p><p class="ql-block">与此同时,一则“共党精英密谋潜入京畿”的假情报,果然通过层层渠道,摆在了戴笠的办公桌上。</p><p class="ql-block">“娘希匹!这帮共匪,还想在太岁头上动土?”戴笠勃然大怒,立刻下令,调集军统在华东地区的大部分精干力量,对南京进行地毯式排查,一时间,南京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p><p class="ql-block">上海警备司令部的注意力也被成功吸引了过去,对于法租界里新开的一家小纸行,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p><p class="ql-block">毛泽民等人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p><p class="ql-block">他们白天是笑脸迎客的生意人,晚上则在三楼的密室里,彻夜研究上海的地图,分析金融市场的动态,等待着那笔决定红军命运的巨款。</p><p class="ql-block">等待是漫长的,也是最煎熬的。每一天,他们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p><p class="ql-block">街上一个巡捕不经意的眼神,邻居一句无心的问候,都可能让他们心惊肉跳。</p><p class="ql-block">钱希均后来回忆说:“那段时间,泽民的白头发一天比一天多。他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坐就是一整夜。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p><p class="ql-block">终于,在一个潮湿的闷热的夏夜,行动的指令来了。</p><p class="ql-block">联络员送来一张《申报》,在报纸中缝的一则寻人启事里,藏着接头的暗号和时间地点。</p><p class="ql-block">“今晚子时,十六铺码头,第三个仓库,以《楚辞》为号。”</p><p class="ql-block">毛泽民看完,将纸条凑到油灯上烧掉,火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庞。他对众人说:“准备行动。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p><p class="ql-block">子时,夜色如墨。</p><p class="ql-block">十六铺码头,江风带着一股咸腥的水汽。</p><p class="ql-block">远处,黄浦江上的轮船发出沉闷的汽笛声。</p><p class="ql-block">码头早已宵禁,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和钱之光扮作码头上的夜班苦力,穿着粗布短褂,头上包着汗巾,脸上抹着锅底灰,混在一群真正的搬运工中。</p><p class="ql-block">他们按照约定,来到第三个仓库的后门。</p><p class="ql-block">这里漆黑一片,只有一个叼着烟斗的看门人靠在墙上打盹。</p><p class="ql-block">毛泽民走上前,压低声音,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师傅,借个火。”</p><p class="ql-block">看门人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从怀里掏出火柴,划着了递过来。</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凑上去点烟,趁机低声说:“路漫漫其修远兮。”</p><p class="ql-block">看门人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他回道:“吾将上下而求索。”</p><p class="ql-block">暗号对上了!</p><p class="ql-block">看门人正是共产国际派来的接头人。</p><p class="ql-block">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仓库里侧的一堆麻袋:“货在里面,一共六个箱子,你们自己想办法运走。记住,我只负责交接,之后的事情,与我无关。”</p><p class="ql-block">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黑暗中,消失不见。</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和钱之光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p><p class="ql-block">他们原以为会有更周详的安排,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利落。</p><p class="ql-block">现在,这六个装满美金的沉重木箱,就成了他们自己的难题。</p><p class="ql-block">他们不敢声张,只能混在真正的苦力中间,假装搬运别的货物。</p><p class="ql-block">等到后半夜,码头上的人渐渐稀少,他们才找到机会,用一辆事先准备好的平板车,将那六个不起眼的旧木箱装了上去。</p><p class="ql-block">从十六铺码头到愚园路,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却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p><p class="ql-block">一路上,他们数次遇到深夜巡逻的法国巡捕和国民党便衣。</p><p class="ql-block">每一次,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p><p class="ql-block">钱之光拉着车,汗水湿透了衣背。</p><p class="ql-block">毛泽民跟在车旁,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冰冷的勃朗宁手枪。</p><p class="ql-block">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暴露,就立刻开枪示警,掩护同志撤离,自己则与敌人同归于尽。</p><p class="ql-block">幸运的是,他们一路有惊无险。</p><p class="ql-block">当平板车终于拐进永昌里的僻静侧门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p><p class="ql-block">等候在家的钱希均等人立刻冲了出来,几人合力,以最快的速度将六个木箱抬进了地下室。</p><p class="ql-block">“快!把车处理掉,把门口的痕迹清理干净!”毛泽民低声命令道。</p><p class="ql-block">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沪江纸行”的门面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行动从未发生过。</p><p class="ql-block">地下室里,油灯的光芒下,五个人围着六个木箱,呼吸都有些急促。</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拿起一根撬棍,深吸一口气,猛地撬开了其中一个箱子。</p><p class="ql-block">没有想象中的金光闪闪,箱子里装满了防潮的油纸。</p><p class="ql-block">剥开层层油纸,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绿色钞票,赫然出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美金!整整一箱美金!</p><p class="ql-block">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看到这笔巨款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感到了巨大的震撼。</p><p class="ql-block">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革命者,视金钱如粪土,但他们更清楚,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对于远在陕北的同志们意味着什么。</p><p class="ql-block">“发财了!我们发财了!”年轻的钱之光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p><p class="ql-block">“嘘!小声点!”危拱之立刻制止了他,但她的眼眶也已经湿润了。</p><p class="ql-block">毛泽民迅速检查了所有的箱子,八十万美金,一分不少。</p><p class="ql-block">他紧绷了几十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p><p class="ql-block">但他知道,这仅仅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p><p class="ql-block">接收,只是开始。</p><p class="ql-block">如何将这八十万美金,在国民党的眼皮子底下,变成红军可以使用的物资和法币,才是真正考验智慧的时刻。</p><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几天,沪江纸行表面上生意照做,但地下室里却成了一个临时的“金库”。</p><p class="ql-block">小组成员轮流看守,枪不离身。</p><p class="ql-block">毛泽民首先面临的难题,就是“洗钱”。</p><p class="ql-block">这八十万美金,是共产国际通过非正常渠道流入的,见不得光。如果直接拿到银行去兑换,无异于自投罗网。</p><p class="ql-block">当时国民政府为了防止资金外流和支持共产党,对外汇交易实行了极其严格的管制。</p><p class="ql-block">任何一笔大额美金兑换,都必须详细说明资金来源、用途,并上报中央银行审核。</p><p class="ql-block">“直接去银行兑换,等于告诉蒋介石,我们在这里。”毛泽民在小组会议上断然否定了这个方案。</p><p class="ql-block">“那我们能不能找黑市上的钱庄?”任楚轩提议,“上海滩鱼龙混杂,总有些胆子大的敢做这笔生意。”</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摇了摇头:“不行。黑市钱庄,十个有九个是军统的眼线。我们这么大一笔钱找上门,他们就算不黑吃黑,也一定会把消息捅到南京去。到时候我们人、钱都跑不掉。”</p><p class="ql-block">“那……能不能直接带着美金现钞闯关?”钱之光问道,“我们化整为零,多派几路人,分批带出去。”</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这个方案听起来似乎可行,但毛泽民很快也指出了其中的致命缺陷。</p><p class="ql-block">“从上海到延安,数千公里,中间要经过多少道关卡?国民党军、地方军阀、土匪恶霸……我们的人能安全通过吗?就算侥幸通过,这么多美金现钞,目标太大,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就算到了陕北,美金在边区也无法直接流通,还是要想办法换成银元和物资。”</p><p class="ql-block">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一个个被否决。</p><p class="ql-block">时间一天天过去,八十万美金就像一座金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p><p class="ql-block">他们成功地把钱拿到了手,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p><p class="ql-block">上海的秋意渐浓,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p><p class="ql-block">毛泽民的焦虑也与日俱增,他常常在深夜独自踱步,思考着破局之法。</p><p class="ql-block">他知道,这笔钱在上海多待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p><p class="ql-block">为了寻找灵感,也为了维持自己“周老板”的身份,毛泽民开始频繁出入上海上流社会的交际场所。</p><p class="ql-block">他凭借着豪爽的谈吐和不凡的见识,很快就混进了一个相当私密的圈子——位于徐家汇的一家高级麻将馆。</p><p class="ql-block">这里不是普通的赌场,而是沪上金融圈、商界大佬们交换信息、拓展人脉的“社交暗厅”。</p><p class="ql-block">能进出这里的,非富即贵,随便一个麻将搭子,都可能是某个银行的行长,或是某个交易所的理事。</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在这里,从不谈论政治,只谈风月和生意。</p><p class="ql-block">他牌技一般,但很会输钱,输得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他是冤大头,又让赢家心生欢喜。</p><p class="ql-block">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出手大方、风趣幽默的“周老板”。</p><p class="ql-block">这天晚上,牌局正酣。</p> <p class="ql-block">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在某信托公司担任要职的男子一边摸牌,一边笑着对毛泽民说:“周老板,看你最近春风满面,是不是又接了什么大生意啊?”</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将一张牌打了出去:“唉,别提了,生意是有一笔,可人却快被这生意愁死了。”</p><p class="ql-block">桌上另一位做进出口贸易的胖老板好奇地问:“哦?周老板你做的可是文化人的生意,纸张买卖,向来是稳赚不赔,有什么可愁的?”</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几位有所不知啊。我最近接了个南洋华侨的大订单,对方点名要一批上等的宣纸,货款倒是给得爽快,可给的……全是美金。”</p><p class="ql-block">他刻意加重了“美金”两个字。</p><p class="ql-block">果然,桌上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p><p class="ql-block">在当时,持有大量外汇,是件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头疼的事情。</p><p class="ql-block">“美金好啊!硬通货!”胖老板羡慕地说。</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好什么啊!现在政府对外汇管得那么严,银行那边根本兑换不出来。想走黑市,又怕被坑。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这么死压在手里,看着汇率一天天波动,我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觉都睡不好。”</p><p class="ql-block">他这番半真半假的抱怨,立刻引起了在座几位的共鸣。</p><p class="ql-block">大家纷纷开始吐槽起南京政府的金融政策。</p><p class="ql-block">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金丝眼镜男,突然“哈哈”一笑,说道:“周老板,你这是刚来上海,还没摸清门道啊。”</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心中一动,立刻装出虚心求教的样子:“哦?还请张先生指点迷津。”</p><p class="ql-block">金丝眼镜男得意地弹了弹烟灰,压低声音说:“现在这世道,美金最好的去处,不是银行,也不是黑市。你还没听说吗?”</p><p class="ql-block">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公债。”</p><p class="ql-block">“公债?”毛泽民的眼神瞬间亮了。</p><p class="ql-block">“对啊!”金丝眼镜男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现在国民政府为了筹集军费,不是在大力发行‘救国公债’吗?为了鼓励大家踊跃购买,财政部那边可是下了死命令,凡是购买公债的,资金来源一概不问!你拿着美金去指定的银行或者交易所买公债,就跟买大白菜一样,没人会查你的钱是怎么来的。”</p><p class="ql-block">他接着说道:“你买到公债之后,别捂在手里。转头就去市场上抛售掉,马上就能换成白花花的银元或者法币。只要你手脚够快,最多损失一点点汇率差,甚至行情好的时候还能小赚一笔。这不比你把美金死压在手里强一百倍?”</p><p class="ql-block">一番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毛泽民脑中的迷雾!</p><p class="ql-block">公债!利用购买政府发行的公债来“洗钱”!</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路径。</p><p class="ql-block">国民党为了搜刮民脂民膏,在政策上留下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漏洞,而这个漏洞,恰恰可以成为他们完成任务的通天大道!</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表面上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感激地对金丝眼镜男拱了拱手:“哎呀!多谢张先生指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改天一定登门道谢!”</p><p class="ql-block">那晚的麻将,毛泽民输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但他却是最开心的那一个。</p><p class="ql-block">他匆匆结束牌局,赶回了沪江纸行。</p><p class="ql-block">“同志们,我找到办法了!”他一进门,就兴奋地宣布。</p><p class="ql-block">当他把从麻将桌上听来的“公债洗钱法”详细说给小组成员听时,所有人都被这个天才般的构想震惊了。</p><p class="ql-block">“这……这简直是灯下黑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任楚轩拍着大腿,兴奋不已。</p><p class="ql-block">“用国民党的政策,来洗共产国际的钱,再用这笔钱去对付国民党。这可真够讽刺的!”钱之光也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兴奋过后,毛泽民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布置任务。</p><p class="ql-block">“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头行动。任楚轩、危拱之,你们负责去各大交易所和银行,摸清公债交易的所有细节,包括每日的交易量、价格波动规律、抛售的最佳时机等等。”</p><p class="ql-block">“钱之光,你负责去招募一批可靠的外围人员,要看起来像普通的市民、投机的商人。到时候,我们需要他们扮演‘演员’,在交易所里制造气氛。”</p><p class="ql-block">“我和希均同志,负责制定总体的操盘计划,化整为零,确保我们的资金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流入市场。”</p><p class="ql-block">一场没有硝烟的金融战争,即将打响。</p><p class="ql-block">经过连续几天的秘密侦查,特别小组很快就掌握了上海公债市场的脉搏。</p><p class="ql-block">他们发现,大部分投机者都喜欢在下午临近收盘时集中抛售,因为那时候交易量最大,但往往也会导致价格暴跌。</p><p class="ql-block">而清晨刚开市的时候,买盘踊跃,价格通常是一天中的高点。</p><p class="ql-block">“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毛泽民在作战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每天清晨开市,我们就立刻抛售前一天买入的公债。打他一个时间差,不仅能卖个好价钱,还能完美避开国民党金融监管机构和特务们的高峰监控时段。”</p><p class="ql-block">计划制定完毕,行动正式开始。</p><p class="ql-block">每天清晨,钱之光带领着一群精心挑选的“演员”们,准时出现在各大交易所的门口。</p><p class="ql-block">他们衣着各异,有穿长衫的教书先生,有穿西装的洋行买办,还有挎着菜篮子的大婶。</p><p class="ql-block">交易所的钟声一响,这些人便一拥而入,大声嚷嚷着要购买“救国公债”,营造出一片“爱国热情高涨,民众踊跃认购”的繁荣景象。</p><p class="ql-block">这种热闹的气氛,很快就吸引了那些真正持币观望的民间投资客。</p><p class="ql-block">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他们也纷纷跟风入场,直接将公债的市场价格推向了一个又一个高潮。</p><p class="ql-block">而就在市场情绪最热烈的时候,任楚轩和危拱之则悄悄地在另一个窗口,将他们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公债分批、小额地抛售出去。</p><p class="ql-block">买盘和卖盘,在不同的空间里,由同一批人指挥着,上演了一出绝妙的双簧。</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日复一日。八十万美金,像涓涓细流一样,通过公债这个巨大的“中转站”,被悄无声息地兑换成了一笔笔法币和银元。</p><p class="ql-block">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怀疑。</p><p class="ql-block">国民党财政部看着飞涨的公债销售额,还以为是自己的爱国宣传起了作用,高兴得合不拢嘴。</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戴笠</p><p class="ql-block">而戴笠的军统,则依然在南京城里大海捞针,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潜伏小组”。</p><p class="ql-block">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金融奇袭战便宣告结束。</p><p class="ql-block">当最后一笔款项结算完毕,危拱之在地下室里拨动着算盘,报出了最终的数字时,所有人都惊呆了。</p><p class="ql-block">“泽民同志,我们成功了!八十万美金,不仅全部兑换完毕,扣除所有成本和汇率损失后,因为我们操盘得当,利用市场波动,最终兑换到的法币和银元,总价值……超过了一百万美金!”</p><p class="ql-block">一百万!不但没有亏损,反而还增值了二十多万!</p><p class="ql-block">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甚至超出了中央最初“保住四十万就算胜利”的心理底线。</p><p class="ql-block">地下室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p><p class="ql-block">毛泽民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知道,他们完成了任务最关键的一环。</p><p class="ql-block">然而,喜悦是短暂的。</p><p class="ql-block">看着地下室里堆积如山的法币和一箱箱沉重的银元,一个新的、甚至比“洗钱”更棘手的难题,摆在了他们面前。</p><p class="ql-block">如何将这价值一百多万美金的财物,穿越数千公里的重重封锁,从敌人的心脏——上海,安全运抵延安?</p><p class="ql-block">这一路,崇山峻岭,匪患横行。</p><p class="ql-block">更可怕的是,国民党在从上海到西安的各条交通要道上,设立了数十道关卡,检查之严密,号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p><p class="ql-block">如果说之前的金融操作是斗智,那么接下来的长途运输,就是斗勇,更是赌命。</p><p class="ql-block">整个特别小组再次陷入了沉思。</p><p class="ql-block">他们提出了用商队夹带、用水路转运、甚至是用人力分批背负等各种方案,但仔细推敲下来,都觉得风险太大,成功的希望渺茫。</p><p class="ql-block">这么大一笔钱,目标实在太显眼了。</p><p class="ql-block">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气氛再次变得凝重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p><p class="ql-block">那天下午,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客人,突然登门拜访“沪江纸行”。</p><p class="ql-block">来人正是毛泽民在麻将馆认识的那位金融圈的朋友,金丝眼镜男张先生。</p><p class="ql-block">“周老板,生意兴隆啊!”张先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店铺里堆积如山的各色纸张上扫过,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堆着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哎呀,是张先生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上座!”</p><p class="ql-block">他将张先生引到二楼的会客室,钱希均端上了最好的龙井茶。</p><p class="ql-block">两人寒暄了几句,张先生突然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周老板,我听说你这纸行,不光是卖纸,背后还有自己的印刷作坊,是不是?”</p><p class="ql-block">毛泽民的心猛地一沉。印刷作坊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编造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这张先生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他发现了什么?</p><p class="ql-block">毛泽民不动声色地笑道:“哪里哪里,小本经营,就是个小作坊,上不得台面。张先生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p><p class="ql-block">张先生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是这样,我有个远房亲戚,是做些……白事生意的。最近想印一批纸钱,就是烧给先人的那种冥币。但他对纸张的质量要求比较高,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他看不上。我寻思着你这里纸张种类齐全,就想来问问,顺便也想参观一下你的‘印刷厂’,看看设备怎么样。”</p><p class="ql-block">张先生的笑容在毛泽民眼中变得高深莫测,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p><p class="ql-block">参观印刷厂?还要印冥币?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脊背发凉。</p><p class="ql-block">他究竟是无心之问,还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刺探虚实?</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p><p class="ql-block">他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如何回答。承认没有印刷厂,会立刻引起怀疑;如果答应带他去参观,又去哪里找一个印刷厂出来?</p><p class="ql-block">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句地说道:“周老板,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他伸出三根手指,“至少这个数的美金,换成了现洋,捂在手里,是不是很烫?这笔钱,你想运到哪儿去?陕北?”</p><p class="ql-block">毛泽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p><p class="ql-block">他死死地盯着对方,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充满了致命的危险。</p><p class="ql-block">张先生看到他的反应,却笑了,摆了摆手:“别紧张,我若是有恶意,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该是中*统的行动队了。”</p><p class="ql-block">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毛泽民,说出了一句让毛泽民永生难忘的话:“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生意。我帮你把钱运出去,分文不少。但我的车队,也要顺路带一批货。为了安全,你的钱,必须伪装成我的货。”</p><p class="ql-block">毛泽民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问道:“你的货……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