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晨的山风带着几分凉意,我和妻子站在黑麋峰国家森林公园的入口,抬头望着那块矗立在绿意中的信息牌。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仿佛在为我们此行轻轻揭幕。今天,我们要一起征服这座海拔590.5米的长沙“亚高原”,探访藏于山林深处的黑麋古寺——一座与自然共生、与历史对话的千年古刹。</p> <p class="ql-block">沿着景区地图指引的方向,我们踏上了蜿蜒的步道。地图上标注的每一个景点都像是一枚待启的印章,静候我们用脚步去盖下印记。从入口出发,一路向北,途经竹林、水库、纪念牌与花廊,最终抵达山顶的古寺。我牵着妻子的手,笑着说:“这不只是爬山,是走一段有故事的路。”</p> <p class="ql-block">走进一片幽深的竹林,一块古朴的标牌静静立在路边。黑白照片里,一群人站在山间,神情坚毅,仿佛正奔赴一场无声的使命。文字讲述着这片土地曾见证过的烽火岁月,那些名字虽不熟悉,却让人心生敬意。妻子轻声说:“原来我们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历史的回响上。”</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一座红色边框的纪念牌掩映在竹影之间。一位革命先辈一一战神粟裕的肖像静静凝视着来路,生平事迹刻在牌上,字字如碑。我驻足良久,想起他曾在这片山林中穿行,而今我们以游人之身踏足此地,山风依旧,人事已非,唯有精神如竹,节节向上。</p> <p class="ql-block">妻子站到纪念牌前,右手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我也学她模样,留下一张合影。那一刻,庄重与轻松奇妙地交融——我们没有忘记来路,也不曾辜负当下。</p> <p class="ql-block">继续前行,黄克诚将军的纪念牌矗立在林间。军装笔挺,目光如炬,生平事迹写得简洁而厚重。从加入共产党到投身革命,他的一生如这山势,起伏却坚定。我低声念出他入党年份,1925年,距今已百年。百年风雨,这片土地始终记得。</p> <p class="ql-block">不远处,萧劲光将军的纪念牌也静静伫立。同样是军装照,同样是坚毅眼神,他们的故事不同,却共享同一片青山的铭记。妻子说:“这些名字,不该只活在牌上,也该活在我们心里。”</p> <p class="ql-block">穿过一片松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水库如镜面般嵌在山谷之中。堤坝坚固,水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与远山轮廓,薄雾缭绕,宛如水墨。我们坐在岸边石阶上歇脚,听风掠过水面的轻响,看远处村庄若隐若现。这一刻,山野的宁静悄然渗入心底。</p> <p class="ql-block">再往上,山势渐陡,云雾也愈发浓重。远处的村庄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悬于空中。我们像走在云端,每一步都踏在湿漉漉的石板上,鞋底沾着落叶与青苔。妻子喘着气说:“这哪是爬山,分明是登仙。”</p> <p class="ql-block">石板小径蜿蜒而上,每一块石板都刻着里程与寄语。“512m,行之以恒。”我念出声,笑了:“这像是山在鼓励我们。”妻子点头:“是啊,走得越久,越觉得坚持二字有分量。”</p> <p class="ql-block">“50m,泰来山。”另一块石板上刻着地名与距离,字迹已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却更显古意。我们一路数着里程,仿佛在与山对话,它用刻字回应我们的喘息与脚步。</p> <p class="ql-block">“508m,日升月落。”我停下脚步,望着这四个字出神。日升月落,不过是自然轮回,可在这山中行走,才真正体会到时间的重量。我们不是征服者,只是过客,而山,永远在那里。</p> <p class="ql-block">忽然,眼前一亮——一座紫色花廊横跨小径,藤蔓缠绕的拱门下,白色鹿角雕塑静静伫立。妻子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坐在长椅上拍照。我站在她身后,看紫花在风中轻颤,像一场不期而遇的浪漫。</p> <p class="ql-block">拱门下方,一块标牌写着:“海拔520米,长沙替我说爱你。”我念完,笑着看向妻子:“这山都比我会说话。”她佯装生气,却掩不住笑意。我们在这里合影,把“520”刻进记忆。</p> <p class="ql-block">一对夫妇从花廊另一端走来,手挽着手,笑容满面。他们也在拱门下合影,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这花廊,不只是景,更像是一条通往温柔的通道,让每个人都能在这里说出心底最柔软的话。</p> <p class="ql-block">路边一块解说牌写着“驿鹿同心(自然之恋)”,讲述着这个装置的设计理念——鹿角象征自由,紫花代表浪漫,而520米的海拔,是大自然写给爱情的情书。我心想:山高路远,若有人同行,便是最好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桥驿镇的历史在另一块红色标牌上徐徐展开。1926年建立党支部,杨开慧曾在此留下足迹,抗日遗址遍布乡野。这片土地,既是自然的馈赠,也是红色的记忆。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踏在双重的厚重之上。</p> <p class="ql-block">周以栗故居的标志牌出现在林间,圆形窗口后,一座木屋静静伫立,仿佛时光从未走远。我们没进去,只是远远望着,那屋檐下的静谧,已足够让人肃然。</p> <p class="ql-block">他的纪念碑就在不远处,生平事迹刻得清晰:1897年生,1934年逝,曾任中共湖南省委要职。短短几行字,写尽一生风霜。我默默鞠了一躬,妻子也跟着低头。山风拂过,竹叶沙沙,像是回应。</p> <p class="ql-block">“周炳文故居”——又一块红色指示牌指向另一段历史。我们顺着小路走去,虽未至门前,却已感受到那份沉静的力量。这些名字,或许不为大众熟知,却如山中古树,根深叶茂,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途中一朵白花悄然绽放,花瓣柔嫩,花蕊明黄,叶上水珠晶莹。妻子蹲下拍照,说:“这么干净的花,像山里的精灵。”我笑:“你也是。”</p> <p class="ql-block">最后的石板路蜿蜒向上,两旁绿树成荫,远处红顶建筑隐约可见——那是黑麋古寺。路上三三两两的游人缓步前行,有人背包,有人提袋,脸上都带着抵达前的期待。我们加快脚步,仿佛听见钟声已在风中回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