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苑的红枫

乔山愚翁

西海苑的红枫

西海苑的红枫（散文）

作者：张启麟

出处：麒麟游走九成宫

春去秋来，四季像不停转动的彩色轮子，每一圈都藏着不一样的惊喜，等着我们去发现。相较而言，麟游的秋，要来得更早些，色彩更浓烈些，步伐更深沉些。

西海苑，建于2009年,在隋仁寿宫·唐九成宫遗址处,景色优美宜人，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深秋时节，一踏进西海苑，就被那一抹红色所吸引，脚步便不由得放慢了。那红，不是星星点点，而是洋洋洒洒的、成片成阵的，仿佛把集聚了一整个春秋的力气，都使在了这最后的时刻。

走近了看，那些叶子才显出各自的模样来。有的红得正艳，是那种最纯正的朱砂色，在清晨阳光下泛着些微的绒光；有的已趋深绛，像是陈年的葡萄酒，沉淀了风霜的韵味；更有那将落未落的，边缘已蜷缩起来，透着些许焦脆的赭色，却还执著地攀着枝头，留一个最后的、风姿绰约的坚强。

深秋的山区，早晨温度只有摄氏3度，已经有些许寒意，没有吹风，枫叶像是无数小小的手掌，在空中静静的伫立，为这即将落幕的秋光，作一番寂静的礼赞。偶尔有一两片叶子，终究还是辞了枝头，悠悠地、打着旋儿地落下来，不像是凋零，倒像是一场从容的、预演了多时的舞蹈。它们飘落下来，铺成一片斑斓的华丽织锦，空气里便仿佛增添了一丝极淡的、草木的芬芳。

我伫立在这一片盛大的红艳前，心里却奇异地并不觉得热烈，反倒生出一种格外的静。这红，不是初春那种闹嚷嚷的、争先恐后的红，而是一种沉静的、圆满的红。它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处，所以不慌不忙，只是拼尽全部的生命，在这清冷的天地间，活出属于自己的那份精彩。它不与松柏争长青，也不与春花争明媚，它只是它，是深秋里最孤绝、也最坦荡的一首诗行。

西海苑的枫树，看到过多少次阴晴圆缺，见证了多少世事变迁，又与多少人擦肩而过呢？而它，只是静默地立着，迎来每一个秋天，履行一场与季节的古老约定。我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悄然转身时，衣角似乎也染上了一缕无言的秋色。那一片沉静而灼热的红，便长久地，烙在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