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号62072984 <p class="ql-block"> 淄博张店区的核心地带,一座造型兼具现代感与传统意蕴的建筑静静矗立,灰瓦与玻璃幕墙相映成趣,如同将千年陶土与剔透琉璃熔铸于一体,这便是淄博中国陶瓷琉璃馆。</p> <p class="ql-block"> 如今的淄博,不仅是全国五大瓷都之一,更以“中国琉璃之乡”的美誉闻名海内外,其陶瓷琉璃制品远销百余国,既承载着传统工艺的精髓,也成为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载体。</p> 作为齐国故都、鲁中重镇,淄博自古便是“陶瓷之都”,地处山东中部的地理优势,让这里早在新石器时代就燃起了制陶的火种,历经商周的粗陶、秦汉的釉陶、唐宋的名窑风采,直至明清的琉璃兴盛,陶艺文化从未中断,成为中国陶瓷史上不可或缺的璀璨坐标。 步入馆内,仿佛穿越了一条流淌着陶土与琉璃光泽的时光长河。 <p class="ql-block"> 中国是陶瓷的故乡。瓷器的发明是中国对世界文明的伟大贡献。从公元前16世纪出现的原始瓷器,到明清两代陶瓷工艺的大发展,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陶瓷在传承传统技艺的同时,又在更多的领域有有所突破创新。全国各地制瓷业的百花齐放,陶瓷生产空前繁荣。如今,著名陶瓷产区遍布全国,工艺创新和新产品不断涌现。谱写着新时代中国陶瓷新篇章。</p> <p class="ql-block"> 馆藏的陶瓷品类之丰,令人叹为观止:从北辛文化时期的夹砂红陶釜,胎体厚重、纹饰古朴,带着先民刀耕火种的生活印记;到龙山文化的蛋壳黑陶杯,薄如蝉翼、亮如黑漆,最薄处仅0.2毫米,指尖轻触仿佛能感知到古人的匠心巧思;再到宋代淄博窑的雨点釉瓷,釉面布满银黑色斑点,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一滴雨晕开千年梦”的意境扑面而来。 </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明清时期的青花、粉彩、斗彩瓷器更是精致绝伦,青花缠枝莲纹瓶发色浓艳,笔触流畅;粉彩牡丹纹碗色彩明丽,花瓣层次分明,每一件都堪称传世佳品。</p> <p class="ql-block"> 琉璃展区则是另一番流光溢彩的天地。淄博琉璃以“色彩绚丽、晶莹剔透、造型精巧”著称,馆内陈列的展品尽显其“火中取宝”的神奇,其琉璃制品清澈而绮丽,沉静而包容。《盐山杂记》中写道,琉璃者,石以为质 ,硝以断之,铜、铁、丹、铅以变之,非石不成,非硝不行,非铜、铁、丹、铅则不精,三合而后生。无论是硝还是铜、铁、丹、铅,这些寻常事物在火的炼化中得以涅槃,淄博人擅长将普通和朴素转化为高贵的品质。 </p> <p class="ql-block">山东淄博地区是东周列国中非常重要的琉璃产区,自元代起俨然成为全国琉璃产业的中心。元末明初琉璃作坊群遗址,明清芦笙文化孙廷栓,盐山杂技中的琉璃志,近代民族玻璃产业先驱博山博利公司,代代相传的玻璃烧制技艺,都是中国极为珍贵的琉璃(玻璃)文化遗产。琉璃之路曾是古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历史内涵 。</p> <p class="ql-block"> 历史上,淄博的琉璃产业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产生了中国最早的琉璃行业卢行桥汇,其中数家为琉璃生产世家。中国琉璃的历史可追溯至商周时期(约公元前16世纪-公元前771年),是世界上最早掌握琉璃制作技艺的文明之一。早期核心产地集中在中原地区(今河南、陕西一带),随着技艺传播,元代后北京琉璃厂、山东淄博、江苏宜兴逐渐成为核心产区,其中北京琉璃厂因专供皇家建筑构件,成为明清琉璃技艺的巅峰代表。</p> <p class="ql-block">二是发展了中国琉璃行业最早、最丰富的“炉神庙”祭祀文化。炉神庙文化是琉璃匠人的精神图腾与行业信仰。炉神庙文化的渊源,始于琉璃匠人对“火”的敬畏与对技艺传承的守护。古代琉璃烧制全依赖柴窑火候,温度稍有偏差便会导致满窑作品报废,匠人将“窑神”视为守护技艺的神灵,最早在宋代便有琉璃窑场修建简易神龛祭祀,明清时期随着北京琉璃厂规模扩大,炉神庙逐渐成为行业标志性建筑,其中以北京门头沟琉璃渠村的炉神庙最为著名(至今保存完好)。</p> <p class="ql-block"> 其文化内涵可概括为两点:一是技艺传承的载体,炉神庙不仅是祭祀场所,更是匠人交流技艺、收徒传艺的“行业中心”——每年农历三月十五(窑神诞辰),各地匠人会聚集于此,展示新作、分享熔料秘方,甚至通过“斗艺”比拼塑形、配色技艺,确保核心技艺不中断;二是行业规矩的象征,庙内立有“行规碑”,明确原料采购、学徒年限、产品质量标准等,比如规定学徒需满三年才能独立操作熔料环节,既保障了琉璃品质,也维护了匠人权益,形成了“以庙为核、以艺为魂”的行业文化圈。</p> <p class="ql-block"> 三是产品行销及其对外影响,已经北至燕、南至越、东至高丽,西至河外,骑行万里。</p> <p class="ql-block"> 制作材料上,传统中国琉璃以天然矿物为核心:主要采用石英砂、硝石、铅丹(或草木灰)作为基础原料,再加入氧化铜、氧化铁、氧化钴等矿物颜料调配色彩,比如用氧化铜制出孔雀蓝,氧化铁调出赭红色,原料多取自天然矿石,需经人工反复筛选提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生产方式始终以手工技艺为核心,流程复杂且依赖匠人经验:从“配料”时精准控制各原料比例,到“熔料”时在柴窑中持续1200℃以上高温烧制(需匠人整夜守窑,凭火色判断熔料状态),再到“塑形”时趁料条未冷却快速捏制、吹制或模压,最后经“退火”(缓慢降温72小时以上)减少开裂,每一步都无标准化流程,全靠匠人手感与经验把控。</p> <p class="ql-block"> 我驻足在一间琉璃展柜前,看那盏“鸡油黄”琉璃瓶,瓶身温润如蜜蜡,瓶口的缠枝纹细腻如绣。</p> <p class="ql-block"> 鸡油黄琉璃的核心材料是石英砂(主要成分二氧化硅),并以金属氧化物(如氧化铁、氧化铅)作为着色剂与助熔剂,调配出类似鸡油般温润鲜亮的黄色。其核心加工工艺遵循传统琉璃“失蜡法”。</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工序的关键步骤如下:</p><p class="ql-block">1. 制模:先用蜂蜡、松香等制成与成品一致的蜡模,精细雕刻纹饰。</p><p class="ql-block">2. 裹泥:在蜡模外多层包裹耐火黏土,形成坚硬的泥胎,阴干后高温烧制,让蜡模熔化流出,留下中空的泥模腔。</p><p class="ql-block">3. 浇铸:将熔融状态的琉璃料(石英砂与金属氧化物的混合熔液)趁热倒入泥模腔中。</p><p class="ql-block">4. 脱胎与细修:冷却后敲碎外层泥胎,取出琉璃粗坯,再经切割、打磨、抛光等多道工序,最终呈现出鸡油黄琉璃的温润光泽与细腻质感。</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件《百鸟朝凤》琉璃摆件,凤凰羽翼用赤、橙、黄、绿等十余种颜色渐变而成,流光溢彩间仿佛能听见凤鸣九天;</p> <p class="ql-block"> 灯光漫过展品时,琉璃便成了光的调色盘。澄澈的天青像揉碎了初夏的晴空,裹着细碎的流光在表面流转;暖橙如刚剥开的蜜橘,将甜意渗进每一道纹路里;还有那抹樱粉,似沾了朝露的花苞,轻轻一碰就要滴出温柔来。 </p> <p class="ql-block"> 风过时,挂在廊下的琉璃风铃轻轻摇晃,光影在地面织出流动的锦缎,每一次碰撞都似在诉说藏在色彩里的故事——是晴空的澄澈,是花果的香甜,也是暮色里最温柔的悸动,让人忍不住驻足,怕惊扰了这份流光溢彩的美好。</p> <p class="ql-block"> 《荷塘月色》琉璃瓶更是巧夺天工,淡蓝的瓶身如同月夜下的湖水,白色琉璃雕琢的荷花亭亭玉立,荷叶上的露珠晶莹欲滴,光影流转中竟分不清是瓷是景。还有那些传统的套料琉璃、内画鼻烟壶,艺人以细如发丝的画笔,在方寸瓶内绘制出山水、人物、花鸟,笔触细腻、意境深远,让人不禁惊叹“以小见大,壶中乾坤”。</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最令人沉醉的是现代陶瓷琉璃艺术展区。艺术家们将传统工艺与现代审美完美融合,有的以抽象手法创作陶瓷雕塑,线条简洁有力,色彩大胆奔放;有的将琉璃与金属、木材结合,打造出兼具实用性与艺术性的生活用品</p> <p class="ql-block"> 一件名为《山河无恙》的陶瓷浮雕,以青釉为底色,浮雕的山峦层峦叠嶂,江水蜿蜒流淌,既展现了淄博陶瓷的温润质感,又传递出对家国山河的深情赞美,让人驻足良久,不忍离去。</p> <p class="ql-block"> 走出展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陶土的温润与琉璃的清透。淄博的陶瓷琉璃,从来都不只是冰冷的器物,而是承载着千年历史的文化符号,是匠人们用智慧与汗水浇灌的艺术之花。从新石器时代的第一簇窑火,到如今的炉火旺盛,淄博人将“坚韧不拔、精益求精”的精神融入每一件作品,让传统工艺在时代浪潮中焕发新生。</p> <p class="ql-block"> 这次游览,不仅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在这里,我读懂了“一抔陶土藏天地,一片琉璃映古今”的深意,也感受到了中华传统文化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这份跨越千年的匠艺与情怀,终将在岁月长河中,继续绽放出不朽的光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