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漫绕》长篇小说连载103

诗酒田园

此书谨献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

103 败露

丁二把赵伯叫回楼上，急问：“钱筹好了吧？”

赵伯道：“筹好了，你赶快送去。路上注意安全。”

丁二用布袋子装好钱，挎在肩上，出门飞身上马走了。

林恒收了这批大米，几经辗转，把大部分送进秘密仓库，叫丁二把小部分送去米铺。望着眼前几车大米，不禁感慨道：“我林恒尽到最大努力了。”

林府里，林太太四处找不见石萱，问城门边盐庄陈经理，陈经理说，不见少奶奶。感到事有蹊跷，找赵伯问了几句，便回后院大厅堂等石萱。

石萱没等到，见林恒早早回来了。“今天这么早回来了？”林太太问道。

“事办得顺利。”林恒答道。

林太太见左右没人，起身欲说石萱的事，话到嘴边，觉得这事太大，还是拉着林恒上了楼。一进书房，急把门掩上，才胆战心惊道：“石萱闯大祸了！”

林恒一惊：“怎么，闯大祸了？账记错了？”他记得石萱能做的事就是协助赵伯记账。

林太太声音发颤：“她叫城防团的人把人打死了。”

“啊——”林恒惊得倒吸一口气，“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扶林太太坐下。

林太太顺了顺气道：“昨两日，石萱把娘家邻居张婶叫来，想给赵伯做个媒。两人见了面，说了几句话，都很满意。按理说，这是件好事，不曾想，张婶刚才哭闹着上门来了，说她儿子被城防团的人打死了，说是石萱叫城防团的人去打的！”

林恒道：“怎么说是石萱叫的人？”

林太太道：“张婶见到她儿子时，她儿子还有一口气，她儿子亲口说的。”

林恒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这话不足信，本是一件好事，怎会叫人打她儿子？就算打了，也不至于往死里打！这得多大的仇啊！回头我问问卫团副。”

林太太道：“我也不信，就叫张婶报官了。”

林恒想也没想道：“要得要得，这么大的事报官也好。让官府去查，免得赖在我林家人身上。”见太太吓得没缓过劲来，便把话岔开道：“这几日，国军在城门外奋力抵抗。城里很多年轻人都上前线驰援去了。我担心，一旦抵不住，日军进了城，首先就来抢掠粮食。”说着，给林太太递上一盅水。

林太太接住水喝了，慢慢回过劲来，嗯了一声道：“我明日安排下去，把店铺里的货物卖空后就关门。”

“好！”

林恒说完，安排林太太回屋休息。迫不及待给卫军去了电话。

卫军接了电话，听是林恒的声音，开口道：“现在我这不叫城防团，叫城防司令部了。我也不是团副，而是司令，没有副字！”

林恒一听赶忙改口称卫司令，卫军呵呵一笑，才叫林恒说事。

林恒道：“祝贺你荣升司令，晚上请你坐一坐。”

“是张婶儿子的事？”

林恒小声嗯了一声。

卫军想着晚上要与石萱幽会，正要回绝，忽想到什么，竟诡异一笑答应下来：“可以，但你要早点来，接着我还有其他事。”忽地想到的竟是：坐在仙人楼，坐在同一张凳子上，接受完林家老爷的进贡，接着享受林家儿媳妇送上来的婀娜肉香。他忍俊不住邪淫一笑，放下了电话，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门外有人叫“司令”，他悠悠道：“进来！”

傍晚，林恒带着丁二去了仙人楼。以为自己来的早，没想到卫军已经到了，还定好了包间。见面后，一脸歉意，说了一大通恭维话后，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来。

卫军翘着二郎腿，非常享受地听林恒说着恭维话，见林恒递上纸条，接住一看，是自己年前乡下建房急用钱向林恒借钱写下的借据，微微一惊道：“这……”

林恒道：“这借条没错吧？”

卫军点点头，林恒拿回借条，在卫军眼前晃了晃，“刷、刷、刷——”地撕了个粉碎，后放手心上轻轻一吹，纸屑四处飘散而去。举起酒杯，看着还愣着的卫军道：“祝贺卫先生荣升司令，这一撕，是我的见面礼！”

卫军一听，重重地舒了口气，马上笑道：“老爷豪气！小生佩服！”恢复了神态，拍着胸脯道：“先说大事。刚才，我来之前得到消息，国军已经退守两里，G城沦陷不可避免。届时，你林家百货，定是日军眼里的一块肥肉，你要早作准备。”故意停了停，瞟了一眼，又道：“你放心，有我城防司令在，他们不敢去动老爷您的，您放心做您的生意。”又狡黠笑道：“据说，你囤了好多货？说来也是，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错过这次发财机会？”见林恒没搭话，又倾下身子，压着声音道：“现在说张婶的事。电话里不好说，现在跟你明说吧，我是看老爷您的面子，才是差人去教训那不知好歹的混混。”

林恒惊问：“看我面子？这话怎讲？”

卫军道：“您家儿媳妇上门求助，我能不答应？”

林恒倒吸一口气，磨了磨牙不作声了。

卫军斜了一眼，又道：“您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我都摆不平，岂不成天大笑话？您放心，我不会让张婶再闹下去，也绝不会把您林家扯进去。我会当着张婶的面，处决那打人的小子，并给张婶赔偿。”

林恒道：“这事你处理好来，也好好安抚张婶。”

卫军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酒菜上来了，卫军匆匆喝了两杯酒，说了些淡话，掏出怀表看着，林恒知其意，推说家里有事，先一步走了。

丁二付了酒钱，跟在后面。

走出仙人楼大门，林恒松了口气，不由四处望了望，见一女子左顾右盼，显得鬼鬼祟祟，待近了些，看着像是石萱，愣了愣，回头朝酒楼看了看，不见卫军出来，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丁二，匆匆转向一暗处，犹豫再三，还是说道：“那个人很像少奶奶，你悄悄跟上去，果真是的话，看她去会什么客人。”

丁二顺着林恒目光看去，脱口道：“正是少奶奶。”见石萱上了台阶，悄悄跟了上去。

石萱像做贼一样进了仙人楼，径直进了昨天的包间。见卫军已在里面，选择在卫军对面坐下。卫军盯着石萱半响，厉声道：“坐过来，像昨天一样！”石萱哭丧着脸，央求道：“卫司令，求你，别……”卫军冷笑一声厉声道：“有事就来求我，没事就要躲我？想把天下便宜占尽？”石萱哆嗦起来，去把门栓下了，把窗关好，来到卫军面前，迟疑了一会，还是把裙子掀起，坐上了卫军的大腿。

丁二见石萱进了刚才的包间，吃了一惊：“不会是去会卫司令吧？”因刚才离开了一会，不知里面是不是换了人，便悄悄靠过去。

这包间是木板壁，有一扇窗，但关着。听到里面有喘息声，绕到一暗处，从木板缝隙往里瞧，正见石萱几乎赤着上身，坐在卫军腿上，一上一下颠着，并发出嘤嘤声。血气方刚的小伙怎见过这场面？眼睛都直了。当卫军把石萱抱起时，才是回过神，左右看看，赶紧跑开了。

跑出酒楼，见到林恒，半晌说不出话来。林恒一再催促，才是说道：“少奶奶、去见了卫司令。”说完脸涨得通红，低着头要走，林恒一看，厉声问：“亲眼看见了？确定是卫司令？”丁二脸色煞白，吞吞吐吐道：“没、没错，亲眼看见了，是、是卫司令。”林恒似乎明白了什么，掠过一丝愤怒，厉声道：“说！看到了什么！”丁二捂着脸，颤抖道：“他们、抱在一起，做那事……”林恒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脸色瞬间铁青，牙缝挤出一声：“这个畜生！这个臭婊子！”说着就往里冲，丁二死死抱着林恒，哭道：“老爷，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说吧！”林恒咬着牙，满脸屈辱，似乎咬掉了牙和着这泪水吞了下去，仰天骂道：“天啊！我林家造什么孽啊！”

丁二强行把林恒拖上了车，回了家，上了后院，经林太太跟前道：“太太，老爷喝多了一点，我扶他上楼。”林恒从未贪过杯，林太太惊问：“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丁二没有搭话，径直搀扶林恒上了楼，林太太小跑到前面，开了房门，丁二把林恒交给林太太后，落荒似地跑下了楼。

林恒喝了几杯水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跟林太太说了刚才的事。林太太听后，如五雷轰顶！愤愤道：“卫军是外人，又担着要职，一时拿他没法，就说这贱人，老爷，你说咋办？”林恒有气无力道：“人肯定不能留了，怎么休了她，你拿主意吧。”

小半夜，石萱失魂丢魄地回来了。上次主动挑逗卫军，是荷尔蒙作怪，这次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把柄落在对方手上，岂容自己愿不愿意？进了大门，见丁四伸着脖子望着她，赶紧低下头，紧一步穿过过堂，行至大天井楼道旁，见楼上突然下来个人，抬头一看是林太太，再一看，眼前的太太冷若冰霜地怒视着自己，一下子乱了方寸，拉扯了一下裙子，慌不择言道：“妈妈，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太太厉声道：“我问你，刚去哪了？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