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蹉跎 19

笑天

古往今来，城镇人多，乡村人少，人多事多，人少事少。

当时，城里的大人为了孩子的安全，乡下有亲戚的，让小孩去乡下，躲一躲。

上午，两家大人把三个孩子送上了火车。下午，仨个孩子从东岭镇下了火车。

爷爷在站台上，看见三个孩子下车了。赶紧过去，背起林伯伯的独生子六岁的林强，又抱起五岁的小孙子，出了车站。

乡间的土路，忽而笔直，忽而弯曲，在山岭中伸延。

王小海跟着爷爷走走停停。爷爷背不动抱不动了，领善两个小孩子慢慢走。

三里多路，中间经过东岭，上了岭，在岭上能看见东岭下村。

再往远看，天边的夕阳红似火，西边的二龙山水库在红色夕阳下篮汪汪的。

下岭的路，一边是六七米深的沟堑，一也是山，有半里多长。

下了岭，路比较平坦。进了村，到了爷爷奶奶的小屋里，孩子们累了，吃过饭，躺在炕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大亮了，孩子们还在睡。快到中午了，才醒。

“喀喀哒，喀喀哒。”芦花母鸡从谷草编的下蛋窝里出来，跳到窗台上叫着。

王小海从鸡下蛋的窝里掏出个还热乎的红皮鸡蛋，交给了扫院子的奶奶。

拿着大扫帚的小脚奶奶，放下扫帚说：“晚上，煮鸡蛋。”

小院里种着韭菜，刚割完，韭菜齐刷刷的裸露着青白色根。

大葱长出的新叶，尖又小又绿又嫩。

有几棵老葱中间伸长出硬杆，顶着白球式的花，招来了蝴蝶落花上，呆一会又扇着翅膀飞起。

弟弟和林强趴在猪圈木头杆围栏外，看着一头猪伸着头在哼哼。奶奶扔进去一筐青巴菜，猪低下头吃的咵咵响。

生子，小福子和几个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伙伴，过来看王小海，坐在炕沿上说了一会话。

午后，奶奶去摘豆角，仨个孩子跟着。豆角和苞米间种，一棵苞米，一棵豆角。

苞米刚要出缨，豆角伸着细蔓往苞米上爬，下边的豆角长大了，上边的才开小紫花。

豆角花小小的，嫩嫩的，没引起孩子了太多注意。

地头旁，红色紫色的牵牛花打着蔫儿，却吸引着孩子们的眼睛。

奶奶说：“牵牛花夜里开，早晨还张着小喇叭。”孩子们准备明天早点起，采几朵漂亮的牵牛花。

叔叔拎着薅子拧成的蝈蝈笼，挂在窗棂上，里边有只绿蝈蝈。叔叔说：“蝈蝈爱吃窝瓜花。”

蝈蝈叫声清脆悦耳，听着蝈蝈叫，孩子们睡着了。醒来，太阳要落山了，村里道上的牛群哞哞叫着从山上归来。

傍晚，奶奶在煮豆角的锅里，煮了了三个鸡蛋，给三个孩子一人一个。

入夜后，窗外天上的星星亮晶晶，村旁苞米地里的叶子被风吹的哗哗响，西头大泡子传来青蛙的叫声，呱，呱，呱……

这天，夜里下了一场雨，雨后天气显得格外晴朗，山岭上飘着朵朵白云。

东岭那边传来轰隆声。村里不少人跑到村口，站在大榆树下，顺着大道朝东岭上望着。

有十多辆坦克车，一个接着一个从岭上开下来。

东岭下村北边的山沟，建有起脊的大瓦房，也有一排排拱型的砖房，驻扎着解放军的一个坦克团。

起初，解放军选定北沟做军营时，先遗部队住在老百姓家里。

坦克车开过村口，压的雨后的大道上稀泥翻滚，留下凸凹的车辙。

坦克兵站在炮塔里，穿着坦克服，戴着坦克帽，特别威风。

村里的孩子们，看着坦克上又长又粗的炮管和机关枪，用手指点着，互相说着赞扬着。

坦克车一辆接一辆的过去了，声音震耳欲聋，驰进了北沟里的营区。“

“坦克开走那天，我也看见了，有半个月了。“小福子他妈抱着孩子说。

生子他爸咳嗽着，抽着旱烟卷，“前段时间，小姑山他大舅过来拉土豆栽子，说在二龙山水库，试验过水陆两用坦克。”说完，把旱烟袋递给了李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