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吃菜更让人发愁的是烧柴,(本人知青生活之五)

沙湾野老

<p class="ql-block">在大队农科所的那段日子里,除了桌上菜碗常常空空如也,更叫人发愁的是,炉灶里还缺少柴火。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总不能让大家餐餐吃生米和喝洗米水吧!想要把饭弄熟了,就得有柴火烧。柴火从哪儿来呢?我们肯定没有钱买,也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要买,于是,弄柴火便成了眼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个难题。</p> <p class="ql-block">说起来,紫溪公社本就是山区,照理缺什么都不会缺柴火。尤其茅草柴,山上遍地都是。常有社员清晨出工,腰间别把柴刀,肩头扛根铳担,出工劳动中途休息,爬附近山坡砍倒一片茅草柴,摊在坡上晾晒。待到收工时,顺手将其捆了挑回家。如此既挣了队里的工分,又有了家里弄饭烧的柴火,两全其美。</p> <p class="ql-block">可我们这些知青呢?一来砍不出来茅草柴,二来也没有心思去学。加上吃饭人多,和茅草柴不经烧。如我们烧饭用的炉灶,灶膛特别大,一天三餐少说要烧掉一担多茅草柴。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往深山里走,去砍那种耐烧一点的“棍子柴”。</p> <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回,我们五六个人结伴去郭家造纸厂的后山砍棍子柴。大概是该厂用水需要,此处山间修建了一条引水用的水圳,弯弯曲曲,绵延两里多路。也不知是谁灵机一动,提议把砍下捆好的棍子柴扔进水圳,让其顺流推下,省去肩挑之苦。</p> <p class="ql-block">谁曾想,这一时的取巧,反换来加倍的辛苦。因为柴火吸足了水份,沉得像铁。待我们到山脚将它们捞起再挑上肩,重量早已翻了一番。如此费劲多了,走走停停,一个个累得七死八活,无不埋怨那个提议将棍子柴放入水圳推的人。</p> <p class="ql-block">后来听说更山里一些的汪源大队,竹山上有不少枯萎晒干了的毛竹,弄回来烧,肯定比砍棍子柴要省很多力。于是我们便转道去了那里的竹山,砍那种干毛竹。那是我第一次走进竹山,看到眼前那么多的竹子,心里十分惊讶。</p> <p class="ql-block">此处每一座山,从山脚漫到山顶,全都是毛竹,简直就是一片竹的海洋。尽管此时已是寒冬腊月,这里的毛竹依旧翠影婆娑、绿意盎然。一阵微风吹过,竹林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人走其中,仿佛进入一个静谧的世界,心灵瞬间得到净化。</p> <p class="ql-block">晒干了的毛竹倒是有一些。可它们散落在茫茫竹海里,找起来也不轻松。我们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凑齐了数。临下山时,有人顺手在路边砍了几根好毛竹,说下回来驼干毛竹,就不用再到处去找了。</p> <p class="ql-block">晒干的毛竹确实很轻,碗口粗也不过十斤左右。起初每人肩上驼六七根,都不觉得重。可长路无轻担,何况还要翻山越岭。驼着驼着,肩膀就受不住了,只好在半路上丢下一两根。好在干毛竹不是很好烧,当地人并不稀罕,我们下次路过这里,还能再捡起来,如此少花些神气,倒也成了那段艰苦历程中的一点小聪明。</p> <p class="ql-block">之后天气更加冷了,甚至下起雪来。山路难行,我们没法再上山驼干毛竹。好在竹蓬屋边牛栏里那头老黄牛没能熬过严寒,给冻死了。木头搭建的牛栏逐空在那里,大伙见状把能当柴烧的木头全都拆下来。靠着这些木料,我们在农科所余下的十几日里,烧柴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作者:杨必源)</p><p class="ql-block">(写于二零二五年十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