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连载17,懵懂的年华·知青日记

陈志学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点击视频,享受听书情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著名配音师志人老师播讲。</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第十七回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春光明媚无心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青黄不接日艰辛</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山乡的春色是美丽多彩的,但青黄不接的日子是异常艰辛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终究再明媚的春光也不能填饱饥肠辘辘的肚皮。只落得“满目春光无心赏,干菜野蔬充饥肠”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队里的仓库也见底儿了,仔细打扫了一遍,才搜刮出两个大半袋子的各种陈粮。要吃还须筛簸淘洗和凉晒,才能磨成杂合面。麦子虽已开始扬花,但距离成熟还需一个多月呢。冬储的白菜萝卜早已是弹尽粮绝,这时节,常有村民送来的几串干辣椒和头年晒的干芝麻叶充当菜肴。有时也到荒地里挖一些野菜。主食是一天三顿蒸红薯、红薯面大窝头和红薯面的稀糊糊。真是到了“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没法活”的境地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春天,原本应该一年中是最美的季节,可如今生活的如此窘迫,是我始料未及的。不仅吃的跟不上,而且春耕大忙时的农活更是既繁又重,除了牲口可以干的,剩下的全都需要靠人力完成。什么红薯育秧,棉田打埂、稻田整地、菜地打畦、天天累得腰酸背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为了能使伙伴儿们吃得好一些,我主动承担了知青点儿的“司务长”之职,尽力把伙食调济的好一些。经过三年自然灾害的我,能识别许多种野菜,总会抽时间到田地里、荒沟边、树林中,野坡上采集些榆树叶、槐树花、构树果、马齿苋、猪毛菜、野苋菜之类,拌上面蒸来吃或焯水后拌着吃,有时候也偷偷跑到豌豆地里,掐些豌豆苗的嫩尖儿,回来炒了吃。这可不敢让农民知道,豌豆苗一掐嫩尖儿,就不长了,长不出花咕嘟,就结不出豆荚来,那肯定是要减产的。要叫昌荣队长知道了,挨顿训是少不了的。我们就这样挨过了清明前后的艰难时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天,“老疙瘩”收到一封信,还说有一件包裹在公社邮局,包裹取了回来,打开白布包,露出一个纸盒子,打开纸盒,里边装有两瓶炸熟了的黄豆酱,酱里边儿还放了一些肉丁,此时来了此物,我们立刻象见了血的苍蝇一样,眼睛都要绿了,一下子倒出半瓶儿酱来,每个人都拿了两个红薯面的大窝头,把大窝头眼儿冲上,尽最大量地往那窝头眼儿里抹黄豆酱,来晚了的彭大个儿一看就急眼了,干脆一下子把酱碗抢走了。“老疙瘩”敢怒不敢言,偷偷地把酱瓶给藏了起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昌荣队长也还时常惦记着我们,有时也叫仓库保管把队里的芝麻种子弄来一碗,让我们炒了加点儿盐,捣碎了用窝头蘸着吃,香得很呐!现在想起来都直流口水儿。我还学会了用杂合面摊煎饼,隔两三天做一次,哥们儿几个才免受饥荒之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去冬雨雪充沛,春来风调雨顺,这一年的小麦长势喜人。几百亩的连片麦田,绿波荡漾,丰收在望。再有二十天,新麦子就可以到口了。春荒终于收敛了狰狞的鬼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早上,昌荣队长到大柿树下敲响了钟,高声喊道:“今天都去坝前水田插秧,男女劳力都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可是卢湾村开天辟地头一回。大家伙儿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往南大沟儿坝下的水田走去。管理水田的人叫卢顺清,也是村里的大能人儿。很是钻研好学,爱动脑筋。前两年国家修丹江水库,他被队里派工去水库工地干了两年多,除了干工程,他还向当地农民学会了种水稻,这回可派上了用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坝前新开的二十来亩水田,被他伺弄得平平整整,纵横有序。水面如镜,倒映着云天。如画一般。大家来到地头,昌荣队长说:“咱村儿种水稻,是大闺女上轿-----头一遭。没干过。一会儿叫顺清哥跟大伙说说,先做个样子,大家跟着学学。”顺清老汉拿起一把秧苗,下到水田里,弯腰插秧,插得又快又好。观摩了好一会儿,大家纷纷脱鞋挽裤腿儿,跳下水田学着干了起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水田里的活我干过。一点儿也不陌生。那里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六二年暑假,老师带我们到城郊的支农基地劳动。那里就是种的水田、插过稻秧。不过这里种的是春稻,我们城郊种的是晚稻,割完麦子才种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二话没说,提起一箩秧苗,走上田埂,把一把儿一把儿青秧用力一抛,它就直直地站在水田里,又远又准又均匀。顺清老汉看了说:“不简单呀!小伙子。挺在行呀!”。我说我抛过秧儿,别的还真不行!昌荣队长笑着说:“不赖不赖,象个小把式!”</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提起那一次去城郊的支农劳动,便让我联想起了一段揪心的往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一九六二年的初夏,连年的旱灾快把人们煎熬的路都走不动了。这年暑假,学校组织同学们去城郊农村支农劳动。来到了一个叫“凤凰台”的村落,这儿盛产水稻,而且米质尤佳。传说曾被奉为贡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连续遭遇三年的大旱,水田干枯颗粒无收。幸好这年春天下了两场透雨,这才开始育秧整田。村上没有牲口(据说牲口都被干死了),让我们学生代牛拉犁,五人为一组,当年的我们只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小毛孩儿,整天躬身奋颈地拖着沉重的犁铧,翻开那快要板结的田土。后来犁完了田,放了水,还要拖着一根大木棍,在水田来回趟地,为的是把地面整平,便于下一步挿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农民插秧很快,叫我们专门运秧、抛秧。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学会了抛秧的小能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是这次支农快要结束了,我们不少同学也快累垮了。一天收工后,在回村的路上,要翻过一道高高的铁路的路基,当来到一个无人值守的铁路道口,我就看见一列火车自东向西呼啸而来。便停住脚,倚在道旁的水泥护栏上,黙默地数着车厢。当最后一节车厢驶过,我便急忙跃上铁轨,当踏入复线的铁轨时,才发现一列火车正由西向东飞驰而来,后退已来不及了,硬着头皮奋力一蹬便飞了出去,我人尚没完全着地,那急驰的火车头己经闪过身后,一股滚烫的气流把我冲下了路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件事儿在我青涩的童年的记忆,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吃苦的经历,有时也许会是一种财富。下乡后我能够很快地适应并融入农村的生活,与我童年经历过的磨难分不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抛开这段揪心的回忆。生活依然在继续。连续奋战了三天多,水田里的活就告一段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社员们开始磨镰刀了,一场三夏大忙的硬仗即将拉开帷幕。</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