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的那盏灯

虹（拒私聊勿扰）

　　最近琐事繁多，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看看书。今天随手翻《读者》，翻到一篇《女人需要有两个房间》。故事不长，却像一记轻锤敲在心上——

一位年轻妈妈，怀里抱着哭闹的孩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狼狈地走进咖啡厅。她只想点杯热咖啡喘口气，可孩子不肯安静，小手乱抓，哭声尖利。手忙脚乱的无力感像潮水般涌来，最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声痛哭。

我读到这里，鼻尖一酸。那哪是别人的故事，分明是我的日常。

只是我肩上扛的，不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小生命，还有一双步履蹒跚、眼神浑浊的老人。一个拉着我往前赶，一个拽着我往后望。

清晨醒来，天气渐冷，给一岁多的乖孙换拉拉裤、穿衣服，简直像一场小型“摔跤比赛”。刚把他平放好，他就像条小泥鳅似的“嗖”地一扭，翻个身就想爬走。我一手按住他的小腿，一手去拉拉拉裤的侧边，他却咯咯笑着把脚蹬得像小鼓槌，“咚咚咚”直敲我的肚子。好不容易把新的拉拉裤套到膝盖，他又突然抬起屁股，像只拱地的小猪，把裤子顶得歪到一边。那一刻，我又气又笑，可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哪里还舍得凶他半句。

等给小孙儿穿好衣服、喂完奶，已经快八点了。幸好父亲他们能自己起床做早餐，多少减轻了点我的负担。接下来要洗衣服、打扫庭院，准备午饭的菜，抽空还得陪孩子去溜会儿弯。通常我自己的早饭是顾不上吃的，这边刚忙完，又得钻进厨房做饭。炒菜的空档，还得蹲下来安抚孩子：“奶奶要做饭，你自己玩会儿好不好？”可他哪肯听？张开双臂要抱抱，眼睛哭得红红的，委屈得像个小可怜。

有时候，我也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哪怕只有五分钟，喝杯温热的茶，让脑子空一会儿。可现实从不让我如愿——电话会响，孙儿会喊，老人会叫。

即使在半夜醒来，我还是想写点文字，记录下我的生活和心情。也许，这就是我的“另一个房间”——在寂静的夜里，用文字为自己点亮一盏灯，让疲惫的心得到片刻安宁。

那篇文章里说，女人需要两个房间：一个给生活，一个给自己。我想，我的第一个房间早已拥挤得转不开身，第二个房间的门，也被杂物和责任堵得严严实实。

可今天，我还是想推开它，哪怕只推开一条缝，让我呼吸一口属于自己的空气。因为我知道，要是连这点小小的空间都没有，我会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慢慢弄丢自己。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相——我们在第一个房间里扛起责任，在第二个房间里悄悄找回自己。哪怕只有五分钟，也足够让我攒够力气，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