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文\图：后卫</b></p><p class="ql-block"><b>美篇号:66710839</b></p> <p class="ql-block">刚过去的周末，带孩子回了趟农村老家。也是，只有周末孩子还算有点时间（架子鼓老师有事请假半天）。我看望看望父母，孩子亲近亲近爷奶。</p><p class="ql-block">进入巷口，遇见邻居，我都会热情地打起招呼，有些年长者也喜欢逗一下孩子，说，一瞧面相就晓得是谁家的崽儿。同时，还会“为难”似的发问：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名字吗？不到八岁的女儿张口就来，对答如流。都说孩子像我小时候一样机敏。哪有啊！我当时可不敢直呼长辈名讳，心存绝对的敬畏。</p> <p class="ql-block">依然在门口就能听到父母双亲的对话。很享受这种推门便能看见，伸腿就到身边的幸福。</p><p class="ql-block">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爸爸跑到电视机旁的柜子上取来了一组照片，得意地在我跟前说：“村委会组织照的，全免费！”</p><p class="ql-block">一张彩色二人合影，另两张是他们各自的黑白大相。我瞬间不安甚至恐惧，连忙追问二老身体是否哪里不舒服？不禁得红了眼眶……</p><p class="ql-block">“没有啊”。母亲连忙补充：“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照了，说是重阳节孝老敬老的活动，没花一分钱。”</p><p class="ql-block">“这不是钱的事情，都好好的，怎么搞的像在咒自己。”我控制不住情绪撇过头躲避，目光却落在院墙根下空出一大花盆——母亲喜欢那株君子兰不见了。</p><p class="ql-block">父亲说它死掉了。</p><p class="ql-block">“怎么会呢？前段时间不是还开出彩色的的花，怎么就……”</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转念又想，今秋多雨，好些家养的植物很难护其周全，正所谓的“花无百日红，好景不常在”。人无千日好。亦是！</span>谁都不能也无法阻止岁月这把主宰生命快刀？！祈望长生不老。</p><p class="ql-block">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但我抗拒的不是父母们的慢慢老去，而是自己很难接受，或是还没有学会如何告别……</p><p class="ql-block">饭间，父亲多少次欲说还休，我，还从刚才心绪抽身、脱离。沉寂中，我们都怕眼神的交流，自顾自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和临近自己的菜。</p><p class="ql-block">“爷爷，你不高兴吗？”女儿一句调侃，打破僵局。</p><p class="ql-block">父亲夹起中间盘子的猪耳朵，喂给正在拿着电视遥控挑动画片的她，又把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当然高兴啊，能见到我的小孙孙，我就高兴。”</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门，都高寿！你看你婆活过八十五，你瘫痪在床十多年的爷爷也都到了八十，我和你妈，身体还好，想来也定会长寿。”</p><p class="ql-block">“如今你和你妹都有家庭、孩子，我们也作了爷爷、奶奶，三世同堂，没有遗憾，唯有身后事挂怀，我们提前着手准备，不至于到时让你们手忙脚乱……”</p><p class="ql-block">一生豪放洒脱的父亲，此时说话竟然如此温柔。花甲已过，古稀将来，他应该是看惯了生死，洞悉冥冥中一切皆有天定。既然躲不过命数，便尊重每一份去留。<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决定不再执着于那些不可抗拒，只想</span>让父母顺心，让他们无忧。于是，我取出柜中的酒，给父亲和我倒满，以男人的方式完成一次隆重的交接，举杯、碰杯、再一饮而尽。</p> <p class="ql-block">也许，我早该明白那些我们刻意回避的告别，都是时光馈赠的礼物，提醒我们：要像明天就要失去那样，去珍惜现在拥有的所有美好。</p>